遠在寒州的林祁政連打數個噴嚏,只覺外頭寒意逼人,趕忙將窗戶緊閉,心中暗自嘀咕:莫不是有人在念叨我?
沈敬之心中思忖:母親若知曉自己如此對待定安侯府的貴客,只怕又要拎著自己上門賠罪。
更何況前些時日母親差人送信來言,為長兄與定安侯的二姑娘訂下婚約,如今只差......等等,他似是想到什麼,抬眸再度上下打量柳垂容。
早有聽聞定安侯府的二姑娘身子孱弱,一直寄養在青州外祖母家,莫非面前之人便是自己未過門的嫂嫂?
想到此處,沈敬之眉頭微蹙,目光從她身上移開,心中滿是疑惑。
柳垂容知曉對方未吐真言,然此刻她也無心深究,瞧對方右肩上的雲錦早已被鮮血浸紅,如同一朵綻放的血花,觸目驚心。
略做思量,她還是將自己的手帕遞了過去,柔聲道:“你流血了,按一會兒吧。”
儘管她遞手帕的手仍在微微顫抖,卻依舊執著地將手帕遞予對方。
沈敬之猶豫了一下,還是伸手接過手帕。手帕靠近鼻尖的瞬間,他聞到一絲淡淡的百合香,這香味在他鼻尖縈繞,讓他有一瞬間的恍惚失了神。
他很快恢復了鎮定,神色複雜地看向柳垂容,道了聲:“多謝姑娘。”
定安侯府早已沒落,這老夫人膝下的二位公子,皆不成氣候,若無老侯爺的爵位庇護,只怕連個斜封官都難以謀得。如今老侯爺離世已五六載,府中的家產也散去不少。
故而衛國公府與定安侯府的聯姻,明眼人皆知是侯府占了便宜。
柳垂容低眉,靠在牆壁上,外頭雨聲淅瀝,伴著這雨聲,她在火堆旁迷迷糊糊地睡去,心中滿是對未來的迷茫與不安。
沈敬之起身,看了一眼熟睡的綠珠和柳垂容,悄然無聲地離開。他心想:青州距京城數十里,眼下只怕馬車早就被一洗而空了,她們兩個弱女子若是隻身趕路,怕是要吃不少苦。
沈敬之從懷中掏出一塊玉佩,這玉佩乃是寒衙司特製之物,放在她們包袱旁。
沈敬之思慮一番,如今自己還要潛入青州辦事,不方便帶著她們兩個回青州找馬車,眼下又不能將她放在一旁不管。
架著牛車的劉嬸,像往常一樣天沒亮就帶著乾貨出了城,只見往常半個人影都見不到的小道上,站著個男子,看不清面容。
劉嬸心中一驚,暗想:壞了,這怕是遇到了會吃人的山魅,頭都不敢抬,只想直接拉著牛車衝過去。
誰知這個“山魅”仿佛盯上了自己一般,不讓自己走,緊緊跟隨著。
“大娘,大娘。”沈敬之望著緊閉雙眼的劉嬸,客氣地喊道。
見是人,劉嬸這才鬆了一口氣,責罵道:“你這娃子,做什麼不好,非要嚇我個老婆子。”
沈敬之趕忙賠禮道:“大娘,實在對不住,我與妹子在此處馬兒受了驚,跌落崖下,如今妹子要趕去京中,能不能麻煩您載她一程,這是路費。”
沈敬之從懷中掏出了一個沉甸甸的錢袋遞給劉嬸,劉嬸掂了掂錢袋的重量,心中暗喜,臉上笑開了花,心想:難怪今個兒一早上就聽到喜鵲叫,這是遇上財神爺了。
“好好,沒問題,老婆子保證將你妹子安安全全給送到京中。”劉嬸滿是討好地笑道。
洞外,晨曦初露,鳥鳴啾啾,空氣清新,讓人心曠神怡,仿佛一幅寧靜美好的畫卷。
得到劉嬸的回答,沈敬之回到洞中,讓綠珠將還在熟睡的柳垂容喚醒。
“姑娘醒來了,咱們該趕路了,夫人還在家裡等我們呢。”綠珠輕搖柳垂容的胳膊。
柳垂容被綠珠喚醒,掃視四周卻不見沈敬之的身影,想必他已經離開了,心中暗暗鬆了一口氣,想道:此人一看就不是一般人,之後還是不要有過多糾纏為好。
“這是?”柳垂容望著綠珠遞過來的匕首和令牌,滿臉不解。
“這是沈公子讓我交給您的,說是讓您防身,這個令牌說是我們在京中如果遇到困難可以去寒衙司找一個叫墨燃的人,他與沈公子是故交,會幫我們的。還有這塊玉佩,沈公子說關鍵時候能派上用場。”
柳垂容接過令牌和玉佩,白玉令牌上,刻著一個“沈”字,筆鋒凌厲,氣勢非凡。那玉佩溫潤通透,散發著一種不凡的氣息。
寒衙司是京中唯一凌駕於三司之上的部門,專門負責暗查之事,陛下頗為信任。
寒衙司的威名連遠在青州的柳垂容都知道一些,明白此令牌和玉佩的重要,柳垂容讓綠珠仔細收好,順著山洞旁的岩壁爬了上去。
望著懸崖上爬出來兩個水靈靈的姑娘,劉嬸一眼便知曉是自己要等的人,連忙迎上去。
“二位就是沈公子說要等的人吧!”劉嬸上手想要將綠珠手中的包袱給拿下來放到牛車上。
“不用了,還請問大娘貴姓,路上還要勞煩您了。”
“叫我劉嬸就好了,你這閨女一看就是大戶人家的姑娘,長的可真是標誌。”劉嬸拉著柳垂容上了牛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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