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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良辰美景,按照文人墨客的習慣,本該借酒吟詩,再於月下一醉方休才是。

可惜自己終究算不得文人墨客,他莫名覺得有些煩悶。

殿外有腳步聲傳來,不多時行至他身側。

黑袍老者跪在地上,舉起雙手向他奉上密信,沉聲道:「尊主,據手下來報,自北域來的那兩隻鬼又有新動作了。」

西城鬼主微一挑眉,伸手接過密信,放在月色下瞧了瞧,頓時嗤笑出聲:「蠢貨,一群蠢貨!」

手中密信憑空燃燒殆盡,落了一地灰塵。黑袍老者心驚膽戰地跪在原地,未得鬼主詔令不敢起身。

西城鬼主也不去管他,負著手舉頭望明月,忽而又放聲大笑:「明月啊明月,你怎麼又殘缺了……本尊當初立下誓諾,殘月當空,血洗青天。

今日你既為殘月,本尊也自當履行諾言,就用滿城人的血為你血洗青天。」

他在殿中踱了幾步,面色陡然陰沉下來,目光森然,冷聲道:「不過外城中人尚未除盡,那就再等一個時辰。」

他倚窗站定,看著天邊明月,不知對著何人悠然道:「你知道麼,這叫瓮中捉鱉。」

第17章

獸類 寫廢了

西城鬼主府布局是一等一的精巧,九曲迴廊重重疊疊,暗門密道層出不窮。就算僥倖入了府內,稍有不慎便會行差踏錯,先前萬般心血付諸東流。

是以若要入府,這布局圖自當越精細越好。西城鬼主府外數里的草垛里,烏歸滿面悲戚地看向顧嶼,吞吞吐吐欲言又止。

顧嶼神色專注地看著手中的布局圖,眼瞳在月色下亮得驚人,聲音也是出奇地熱情:「元兄,你準備好了就自己先去吧,不用等我。」

烏歸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艱難地咽了口唾沫,磕磕絆絆說道:「顧公子,這,恕我冒昧問一句,咱們去那到底是要做什麼啊?」

顧嶼默不作聲地把目光從布局圖上移開,而後合上圖,從容向他伸出了只手:「城主令,拿來。」

烏歸警惕地盯著他,小心翼翼地將城主令遞了過去。

顧嶼接過令牌,翻來覆去摸索幾遍,忽而問道:「元兄,你先前說過這城主令有四塊,用於戰時求援或調度鬼侍。那不知這四枚城主令的效用是否互通?」

烏歸有些遲疑地搖了搖頭:「這個,我亦不知。」

顧嶼輕笑一聲,將城主令還了回去,又換了個問題:「那元兄可知這城主令在何人手中才可生效?」

烏歸皺眉看向他,思索片刻,不太確定地答道:「是城主手中?」

顧嶼收斂了面上淺淡笑意,垂眸正色道:「不,是在執念極深的人手中才會生效。」

他不知想到了些什麼,聲音有些顫抖,「元兄,恐怕真正的西城鬼主已經凶多吉少了。那日我們在古墓中瞧見的,不過是個配合演出的傀儡罷了。」

烏歸驚駭不已,整隻鬼連連往後退了幾步,跌坐在草垛里,驚魂未定道:「就算這是真的,你是怎麼知道的?」

顧嶼面色凝重,苦笑道:「猜的。那城中噬魂的惡獸,」

他頓了頓,又補充道,「就是吃了客棧老闆和鬼侍首領的那隻獸類,形貌被刻在了古墓墓碑上,我們見過。

那日我窺見刻在墓碑上的文字,據其所述,那獸類似乎原本應是守在城中替歷代城主懲奸除惡的瑞獸,不死不滅。」

烏歸呆呆地聽著,此時不由得問道:「那難道它吃的鬼都是惡鬼?我們冤枉它了?」

顧嶼慘澹一笑,輕輕搖了搖頭,答道:「恐怕不是這樣。這獸類既忠於歷代城主,便自然也受城主令調遣。

若是這城主令早已落入心懷叵測之人的手中,又對此獸經年累月加以誤導,依舊有濫殺無辜的可能。只是那人究竟為何要這樣做,我暫時也不太明白。」

烏歸低頭思索片刻,緩緩說道:「但按道理講,這城主令只會由各城鬼主親自保管,如今被奸人利用。這可如何是好?!」

他捋清頭緒,心中頓時焦急不已,求助般看向顧嶼,嚷嚷道,「顧公子可有什麼辦法,此事事關重大,關乎這一城安危,我們既弄明白了便絕不可袖手旁觀……」

顧嶼有些頭疼,示意他把聲音放小些,皺眉低聲道:「這只是猜測而已,又不一定是事實。就算是真的,何況眼下那人在西城鬼主府中隱匿許久卻毫無動作,咱們無憑無據讓旁人如何相信。

我們今夜先去探一探虛實,弄明白是否真是如此。若是真的,到時候再多找些幫手動手也不遲。」

烏歸雖心存疑慮,面上卻不顯,只重重點頭應下,起身上前去聽顧嶼的計劃。顧嶼高深莫測地打量著他,手裡緊緊攥著布防圖,突然開口道:「元兄會游泳麼?」

烏歸莫名有些緊張,糊裡糊塗地答道:「會……吧。」

「喔——,」 顧嶼微微笑道,「我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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