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記得,不要相信任何人。阿青,終有一日,你會理解我的。」
最後,他緊緊盯著燕鶴青,一字一頓,認真道:「阿青,你是我這一生中遇到的最好的人。
我承認我有私心,想讓你永遠記得我,生死不離。但現在,我改主意了。」
宋浮白笑得坦蕩熱烈,原本陰鬱的面龐因這個笑容驟然有了神采。他說:「阿青,我愛你。」
言畢,他往後一仰,重蹈覆轍,墜入深淵。
第27章
天譴 寸息不存,百里焦土。
寂靜。死一般的寂靜。
宋浮白這一番心跡剖白仿若晴天霹靂, 震得眾人當場石化在了原地。唯一能勉強保持平靜從容的,竟是當事鬼燕鶴青。
整隻鬼僵硬半晌, 好不容易聽懂宋浮白說的究竟是什麼意思。
她神色自若地轉身看向陣法外的一行人,收起手中利刃,不以為意道:「那什麼,這人瘋了。今日之事,煩請諸位忘了吧。」
小金人面容有些扭曲,心中震驚,憋笑憋得十分痛苦:「……這恐怕不太可能。」
不,這麼些年為啥沒人告訴我你倆是這種關係啊!
跟隨小金人的赤甲兵士帶著八卦神情,默默跟著點頭。
原來北鬼主同西城鬼主真是這種關係啊!我說什麼來著,他們就是真的!
當年這樣那樣, 不過是為了掩人耳目。今日都這樣那樣了, 他們要不是真的, 我就是假的!
顧嶼憑藉殘存的理智及保命的本能, 沒點頭也沒搖頭,只謹慎地往後方陰影處躲了躲。
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顧嶼絲毫不帶個人偏見地想, 能覺得燕鶴青是他遇到過的最好的人,那西城鬼主多多少少是有些眼疾在身上的。
燕鶴青瞧著他們的反應, 神情不自覺地冷了下來。頸間殷紅的血已經凝固,她伸手碰了碰, 如往日一樣, 不到短短半刻, 那道傷痕就已經癒合了。
可空氣中的血腥味並沒有散去,反而越來越濃烈。陣法仍在運轉,深淵之下,有什麼東西在悄然甦醒。
燕鶴青似有所覺地轉身凝望深淵。剎時, 原本已退卻的黑潮自深淵底處鋪天蓋地涌了出來,迅速包裹吞噬了她。
眾人頓時驚駭不已。小金人擰眉思索,手提長槍,試圖尋個快捷法子入陣救人。尚在思索間,忽而一道黑影從眼前掠過。
眾人定睛一看,只見顧嶼已經莽撞闖入陣中,朝著燕鶴青被吞噬的方向飛身撲了過去。
小金人同赤甲兵士俱是目瞪口呆,實在沒料到這人會出手。原來貪生怕死是假的,重情重義倒是真的。
真是人不可貌相,小金人又一次震驚良久,半晌才喃喃道:「吁嗟,真壯士也!」
陣法內,壯士顧嶼已經身陷黑潮中,整隻鬼的內心卻是茫然無措大於義薄雲天。
黑潮內部,放眼望去皆是諸鬼妄念,淒清冷寂,幽暗昏沉。唯一的光亮,來自不知何時再度纏在顧嶼手腕上的金線。
方才燕鶴青被黑潮吞噬的一剎那,顧嶼只覺手腕傳來一陣刺痛,尚不及反應,便被一股不容違抗的力道強行拉扯入了陣中。
至於罪魁禍首是誰……顧嶼將手腕抬高與眼睛齊平,嘆息道:「我去,這玩意兒不是已經沒了嗎?怎麼又出現了啊?」
金線晃了晃,將他的手腕纏得更緊,仍舊拉扯著想將他帶到某個地方。
顧嶼伸手扯了扯,深深嘆息,試圖拒絕:「這個,線啊,你要對北鬼主大人有信心。相信憑藉她不摻靈力就能一腳能將人踹飛十里地的能力,是絕對不會折在如此平靜的地方的。」
許是聽懂他的話,金線上的力道驟然減輕大半。
顧嶼鬆了一口氣,心道這金線也算善解人意。
下一刻,手腕處又一股強悍力道直接將他往燕鶴青所在的方向拖了過去。
顧嶼整隻鬼癱在地上,被金線強制拖行,身體同大地親密接觸,只來得及用單手護住張臉,死要面子不肯叫痛。
將人顛簸著拖行了約莫一刻,金線上的力道才漸漸小了下來。最終,停在了燕鶴青面前。
顧嶼閉目裝死,生無可戀:「…………」
燕鶴青彎腰俯身,對著地上的人形物體皺眉辨認半晌,方才不甚確定地問道:「……顧嶼?」
都在地上拖成這副樣子了,難為她還認得出自己。顧嶼一時竟不知道是該慶幸還是該懊惱。
他癱在地上糾結了一會兒,終於記起了金線把自個兒拽下來的目的。小心翼翼地爬了起來,稍稍活動了下僵硬的四肢同腦子,有些猶疑地看向了燕鶴青。
燕鶴青直起身,看清他的面容後微一挑眉:「……原來真是你,你也被卷進來了?」
顧嶼有些無語地看著她,又看了看自個兒手腕上已經斂起光芒的金線,無奈道:「我說我是來救你的你信嗎?是這玩意兒強行把我拖過來的。」
燕鶴青順著他的目光看向了那根金線,又順著金線走勢看向了自己的手腕,這才發覺這金線再度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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