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嶼默默挪遠了點,開口打岔道:「咳,那個,公子你不是說只是來瞧人賠罪的嗎?
現在公子人也瞧了,罪也賠過了,還是回房儘早休息吧。這城中諸多事端,千頭萬緒尚還未理清,今夜總不好在這一味糾纏。」
聞言,烏歸在紅衣公子身後猛猛點頭。
燕鶴青卻一把握住了紅衣公子的手腕,看著他的臉龐冷冷道:「跟我來。」
紅衣公子微微一怔,欣然跟從。
眼見這兩人莫名其妙的來,又不明不白的走。顧嶼同烏歸不免心中奇怪,但又不好多問,只能先回房中歇息。
次日。客棧內各房中的燭火重新被點亮。顧嶼迷迷糊糊地睜眼,只見一個人正坐在桌邊椅子上眼神幽幽地盯著自己,頓時被嚇清醒了。
他揉了揉眼睛,就著燭火的光亮看了過去,認出這人是誰後,方才鬆了一口氣:「鬼主大人啊,你怎麼還不——」
他忽而反應過來,又將手腕抬到眼前仔仔細細地摸索一遍,面上帶著五分震驚三分疑惑兩分傻氣問道:「不對啊,沒有金線。那鬼主大人你為何來我房中?」
燕鶴青屈起手指有一搭沒一搭地敲著桌沿,眼眸幽沉,並不去看他。
良久,她冷笑一聲,緩慢而又清晰道:「顧嶼,我到底有沒有教會你狗仗人勢的含義?」
顧嶼措不及防被點了名,躊躇片刻,還是將衣物穿戴齊整下了床,走到了她身前。
燕鶴青抬眸看了他一眼,心中沒來由的鬱悶。遂秉持著自己不高興別人也別想好過的原則,唇角微彎,輕聲道:「真想不到,有一天視金錢如糞土這句話竟也能用到你身上。」
思考半晌,好不容易聽懂她說的是自己,顧嶼萬分茫然道:「啊?我嗎?」
他一向寧願滿身銅臭味在錢堆里打滾,也不願清白孤高守著幾池塘的蓮花做夢。
這得是多大的誤會才能讓燕鶴青對自己產生了這樣的誤解。
顧嶼抿唇不語,暗自汗顏。
燕鶴青見他不答話,唇邊笑意就更深了些:「你是見誰都能跪麼?你們人間不是說男兒膝下有黃金,你連黃金都不要,不是視金錢如糞土是什麼?」
說了半天,原來是為了這個生氣。顧嶼明白過來,瘋狂擺手,急切辯解道:「不不不,不是那樣的。
鬼主大人你聽我解釋,我若是隨意在外打架惹事,只會讓鬼主大人為難,還不如——」
燕鶴青冷冷看向他,直接出聲打斷:「你以為你隨隨便便給人跪下便不會讓我為難了麼?」
顧嶼面色驟然蒼白,張了張嘴,終究沒能接著說下去。
說來可笑,明明自身實力強悍,但比起酣暢淋漓地打一場,他更習慣的卻是委屈求全。
從前還活著的時候,是為了保住他想要護著的人,迫不得已折了一身傲骨。不想惹事,不敢惹事,不能惹事。
修真界宗門林立,各有牽連。他誰都得罪不起。
再加上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初始時縱然有天縱奇才之名在外,他也並不被正道所承認。反而招來了數不清的謾罵追殺。
顧嶼不願再去回想,微微闔眸,整頓思緒。半晌後,低聲問道:「既然如此,不如鬼主大人教教我,究竟該怎麼做才不會讓你為難?」
燕鶴青心中詫異,實在沒想到這人服軟得這樣快,站起身,語氣平靜得像在敘述一件再平凡不過的小事: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但旁人若傷你一分,你便還他十分。
你若實在不願出手傷人,告訴我就是。我自會尋法子替你千倍百倍地還回去,直到他再也不敢傷你為止。」
…………好典型的土匪作派。
顧嶼聽著聽著忽而就笑了起來,心中隱隱有些酸楚。
他像是極力想要確認什麼,抬眼定定地看向了燕鶴青,輕聲道:「可我若是真的捅出了天大的婁子呢?
若有一日舉世皆要殺我,到那時候鬼主大人也會同我站在一起,讓我依仗嗎?」<="<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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