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三方各執一詞,撒謊的撒謊,嘴硬的嘴硬,求饒的求饒,就是不肯透露半點與這丹霄閣有關的消息。燕鶴青的耐心逐漸被消磨殆盡,將整座樓閣的鬧劇盡收眼底,唇角一點一點揚起,眼眸中卻無半分笑意。
她抬手取下凌煙腰間別著的金鈴,輕輕一搖,四周立時寂靜下來。
燕鶴青抬眼看向眾鬼,輕聲笑道:「都不知道?都不想說?全然被迫來此?你們是把本尊當傻子糊弄嗎?既然是無用之人,那就—」 她眼眸微眯,一字一頓吐出森然的字句,「都殺了吧。」
紅豆一隻手搭上了她的肩膀,先佯作無奈地嘆息幾聲,又眉開眼笑欣喜道:「早該如此。需要我幫忙嗎?我很閒的,今天心情好,不收錢。」
燕鶴青看了她一眼,忽而就沉默下來。
……畢竟別人也許只是說說而已,她是真的做得出來。
白衣公子默默走上前去,雙手扯住紅豆的衣袖將人拉了回來。
眼見這一場戲唱得差不多了,顧嶼悄無聲息地退回了角落裡。北鬼主惡名在外,素來不在意旁人生死。如今耐心耗盡,原本想渾水摸魚糊弄過去的眾鬼登時慌亂不已。
一個個接連站起身來大喊大叫,胡亂懇求著北鬼主再給他們個機會活命。
燕鶴青沉默不語,只向烏歸使了個眼色。烏歸心下瞭然,捂著額頭站了出來,大聲道:「行了,行了,先別吵了。現下只能把你們知道的都說出來,若是能讓北鬼主得到了想要的消息,說不定還能搏個一線生機。」
這些鬼願意配合,事情自然好辦許多。幾人分散去詢問,將搜羅得到的消息整理一番,只半個時辰便理清了大致脈絡。
這丹霄閣許久之前不過一個供來往眾鬼交易法寶丹藥普通商行。閣中售賣長生藥的消息約是在三百年前散布出去的。
原本諸鬼不過抱著將信將疑的態度來此看熱鬧。但後有垂朽病重老者入閣飲下長生藥後容光煥發重返壯年,自此以後,前來求藥之鬼便絡繹不絕。
而今閣中的這些鬼,有些是年歲已高聽聞消息後首次入閣,拿出攢了大半輩子的積蓄來求長生的。有些則是已多次同這丹霄閣做交易。
飲一次長生藥只得十年長生。同時多次入閣所需銀錢數翻倍,縱然如此,丹霄閣仍舊是門庭若市。
但說到底,若真只是如此,也不過一場交易,並沒什麼大不了。
問題出在不知從何時開始散布的傳言上。
傳言稱這長生藥的藥引乃是活人之魂,需用特殊祭祀之法抽取,歷經十年才能製成長生藥。這消息傳開後,不少鬼心生懼意,但仍有一些鬼被長生的誘惑蒙蔽雙眼,選擇無視。
「鬼主大人,小人真的知道錯了。小人實在不該如此,只不過一時被那長生的傳言迷昏了頭腦。但小人絕沒有殺人弒魂啊……鬼主您大人有大量……饒恕小人吧……」
燕鶴青神色冷淡,並未理會那求饒的鬼。她目光掃過眾鬼,緩緩開口:「我不在乎你們來此為何,是否求藥。我只想問問諸位,這用活人靈魂入藥求長生的法子究竟從何而來?」
眾鬼唯唯諾諾,噤若寒蟬。
這時,一直未說話的凌煙突然冷笑:「北鬼主管得未免也太多了吧。此城地處西鬼域地界,隸屬西城鬼主管轄。說來說去都輪不到你來插手。
又或者,北鬼主不如猜一猜,長生藥之事在西鬼域中傳得沸沸揚揚,為何我們尊主仍舊願意放任呢?」
…………宋浮白你個混帳!
不提西城鬼主還好,此刻一提起他,北鬼主周身空氣直接冷凍成冰。
燕鶴青面無表情地走近她,眼中寒意更甚:「不管是誰,敢違背修羅道中規則,都絕不該姑息。宋浮白已經死了,既然你我如此有緣,本尊又湊巧路過此地,並不介意替他管管那些陳芝麻爛穀子的爛帳。」
「你胡說!」凌煙面色蒼白如紙,整個人不住顫抖,再拿不出半分張牙舞爪的氣勢。她緊緊咬著唇,似乎極為痛苦,拼命搖頭否認,「不可能,不可能,你撒謊,你一定在撒謊!他怎麼會死?他不會的,不會……」
她忽而泣不成聲。
玉釵隨著她的動作從發間滑落,淚一滴一滴從眼中滑落,唇間被咬出了血,滿是鐵鏽味。
「明明,明明已經答應過我的……」視線全然模糊,偏偏那人的身影無比明晰。依舊是長身玉立,溫和的笑意。
很長一段時間裡,凌煙怎麼也想不明白,宋浮白對自己究竟意味著什麼。他拉她出深淵,予她姓名,還她自由,親自教給她一切。<="<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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