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因為走訪調查發現陳強的名聲實在不好。

快四十歲的人了每天不干正事，招貓逗狗、訛人錢財，屬於癩蛤蟆類型，不咬人膈應人。

所以那個看著年紀稍微小一些的警察對他的態度說不上好。

時萋嘴唇蠕動道：「真死了？警察叔叔，您二位可別嚇唬我，他捅我三刀，我掙扎中搶刀扎了他一下，怎麼能算防衛過當呢？再說我倆都倒下之後我就撐著最後一點意識打電話報警了......」

「喲呵，還是個懂法的呢。」年紀大點的警察挑眉。

時萋低聲嘀咕：「這不是常識嗎？磕磣誰呢。」

其餘的她並沒有多說。

正當防衛確實涉及到及時救助方面，不過還得就事論事，需要根據不同事件推演等等。

這個過程還是讓警察去研究吧。

說多錯多，不如只當是那個混不吝陳強。

住院期間，與陳強關係不怎麼樣的物業派了代表來探病。

不管怎麼說，也不管陳強是出於什麼理由撞上了這次的事件。

總之他的行為避免了其他人有可能受到的波及。

至少陳強樓上的那個小孩保住了一條小命。

時萋在醫院住了七天，她傷口恢復的異常好，完全不像這個年紀該有的代謝狀態。

並且一開始被送來時，她與那個「血人」對比實在強烈。

時萋肚子上三處傷口，刀刀都很深，卻在上救護車後沒多久就漸漸不怎麼流血了。

而另一個就挨了一下，卻倒霉的傷到了胰腺頭部。

那個位置血供豐富，直接就出現了急性出血的症狀，在來醫院的路上就沒大有救了。

每次面對查房醫生的感慨，時萋都笑著以「從小就這樣」敷衍過去。

出院前時萋又迎來了一次詢問。

警察依舊是重複詢問相同的問題。

她這次說的與上次又不完全一樣，不過模糊的地方都在於怎麼搶刀，怎麼受傷這些事上，這並不奇怪。

在緊張時，有些人的記憶會出現模糊或者短暫的空白。

問話結束後，時萋打聽了下樓上具體是什麼情況。

不過只得到了幾句訓斥......

警察不說也沒事，竹子知道。

現代社會啥啥都聯網，警局的檔案處也一樣，真想知道點什麼消息可不難。

根據調查記載說的是樓上的情感糾紛。

樓上女人在搬過來之前與那男的談過一段時間。

女的圖錢、男的圖色，一開始相處的倒是不錯。

談了沒多久後，女的發現男的有暴力傾向就想分手。

結果被男的用孩子威脅了，所以趁男的外出時，女人帶孩子偷偷溜到了現在這座城市......

全篇下來，男的下殺手之前，兩人也並沒有什麼深仇大恨。

不過分手後找麻煩的事很普遍，只是像這樣喪心病狂直接要人性命的不多。

陳強也算是做了好事，那男的是知道家裡有孩子的，所以殺完人後還滯留在屋子裡。

而陳強每次抓樓上「現行」都是一秒不耽擱的，他的及時出現算是救了那小的一條命。

出院回到小區住了幾天後，時萋聽樓下閒磕牙的大媽們念叨，說是因為同棟樓里出了命案，房價瞬間被打下去了。

以前這個老小區因為位置不錯，旁邊又有一個不錯的學校，一平方至少能賣五千左右。

現在喊著三千都沒人望過來。

樓下大娘們瞥了眼挪動著小碎步，捂著傷口出來「鍛鍊」的時萋，告訴她案發出租房對面和樓上、樓下的都溜了，也就是說時萋現在幾乎沒鄰居。

別人能溜，時萋溜不了。

陳強窮的都另租不起房子，現在這個房子還是二十年前父母拆遷時分到手的。

以前的他還總覺得有房子就有個依靠，即便自己遊手好閒也沒什麼大不了。

每個月搞到手個千八百的，夠維持生活就行。等老了房子一賣，哪個養老院住不得？

實在不行，犯點小事被送看守所養老也可以......

陳強平時沒有工作，「搞錢」的途徑包括不限於碰瓷、「乞討」。

乞討有好幾種，比如半路上遇到小區鄰居買了什麼蔬菜水果、燒餅饅頭之類的，能要一個要一個，能要倆就要倆。他所住的小區是老小區，大部分都是老鄰居了。遇上他一般都會給上一點把人打發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