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喇氏在宜敏的沉默中惴惴不安,但是為了能保住肚子裡的孩子,納喇氏還是選擇賭上一把。納喇氏的眼神從慌亂茫然再次變得堅定起來,一咬牙扶著肚子又跪了下來,將頭觸在冰冷的地上,儘量克制著聲音不去顫抖:「奴婢求榮妃娘娘救命!」
宜敏靜默了一會,納喇氏與她今生從未有過交集,怎麼會無緣無故地跑來求助,宜敏不得不懷疑這裡面是否有什麼玄機。宜敏銳利的目光掃過納喇氏顫抖的身體,既然她喜歡跪著,宜敏便也不叫她起來了,只是淡淡地道:「這話是怎麼說的?這裡深宮內苑,難不成還有人敢要你的命不成?」
「回娘娘的話,奴婢實在是沒有辦法才斗膽攔著娘娘的轎輦,求娘娘大慈大悲救救奴婢肚子裡的孩子。」納喇氏直起身,卻不敢直視宜敏,生怕自己一看到那雙眼睛就沒有勇氣繼續說下去了,只能死死盯著宜敏腳下的青石地板,聲音中帶著明顯的惶恐。
「哦——說來聽聽。」宜敏倒是稍微有了些興致,如今掌管後宮的是鈕鈷祿氏,若說她敢明目張胆地迫害身懷龍嗣的納喇氏,宜敏卻是不信的,畢竟納喇氏的肚子要是出了什麼問題,鈕鈷祿氏難辭其咎。不過對於能給鈕鈷祿氏找麻煩的事,宜敏還是很樂意聽一聽的。
納喇氏心中竊喜,只要榮妃肯聽她說話,就算不肯幫忙,但好歹周圍這麼多人,總會有風聲傳出去,到時候那些人也不敢如此明目張胆了。於是納喇氏抽抽搭搭地開始訴苦,宜敏聽了半天,也不過就是後宮女人們爭風吃醋,不忿她的好運氣,一次侍寢就懷上了龍嗣,平日裡如何對她冷嘲熱諷、剋扣欺壓等等。
宜敏對後宮這種把戲熟悉得很,納喇氏一開口宜敏就明白了。本來納喇氏在宮中地位就低,偏偏她又搶在其他人前頭懷上了龍種,這無疑讓後宮的女人們羨慕嫉妒恨,皇后有喜大家不敢怎麼樣,一個小小的庶妃就沒什麼可忌憚的了。
於是從納喇氏傳出喜訊的那天起,就經常有答應常在之流的低級嬪御輪番欺負、為難她,甚至和她同為庶妃的幾個宮女子也不落人後,小動作不斷,要不是納喇氏機警,恐怕肚子裡那塊肉早就被弄掉了。
可是這跟宜敏有什麼關係?她可不是慈悲心腸的觀世音,宜敏前世會幫助納喇氏不過是為了給赫舍里添堵,如今她肚子裡的孩子能不能平安出生跟宜敏一點關係都沒有,不過一個庶妃的兒子根本無關大局,何況她想聽的根本就不是這些。
宜敏有些不耐地打斷納喇氏的話:「你跟本宮說這些有什麼用?如今掌管後宮的是慧妃,你若有事應該找慧妃去,何況儲秀宮位於西六宮,本宮可管不著。來人,起轎!」宜敏可沒空聽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肩輿被四個小太監重新抬了起來,開始邁步離去。
納喇氏嚇了一跳,見宜敏要走更是急了,今天她花了不少銀錢,好不容易才從那些宮人那裡得到消息,這才能找准機會截住宜敏的轎輦,若是不能說服宜敏幫忙,她肯定無法平安生下孩子。納喇氏連忙想要上前拉住宜敏的肩輿,卻被宜敏身邊的人攔了下來。
納喇氏無法,只好跪在地上對著宜敏的肩輿苦苦哀求:「榮妃娘娘,榮妃娘娘,求求您了,奴婢實在是走投無路啊!奴婢如何敢去求慧妃娘娘,若是到了慧妃娘娘跟前,奴婢恐怕就是死路一條了,求娘娘慈悲,救救奴婢吧!!」說完在地上狠狠地磕著頭,那響亮的聲音讓人聽了不由心理發寒。
宜敏的肩輿並沒有停下來,漸行漸遠,就在納喇氏已經絕望的時候,宜敏的聲音隨風飄了過來:「還不跟上……」。
納喇氏欣喜若狂,踉蹌地從地上爬起來,不顧磕得有些青紫的額頭,跌跌撞撞地跟在宜敏的肩輿後面,隨著儀仗往慈寧宮的方向而去。
鶯兒跟在宜敏的轎輦旁邊,有些疑惑地看了看後面規規矩矩跟著的納喇氏,不由得壓低聲音問道:「主子,為何要幫這納喇氏?」
宜敏靠在轎輦的軟墊上,漫不經心地看著御花園的美景:「本宮何時答應過要幫她了?」低頭看見鶯兒不解的目光,不由低笑道,「這御花園眾目睽睽之下,本宮若是讓納喇氏跪在那裡苦苦哀求而無動於衷,你說宮裡會把本宮傳成什麼模樣?恐怕要說本宮鐵石心腸,見死不救吧?何況這納喇氏畢竟身懷龍嗣,若是因此出了什麼問題,本宮豈不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這納喇氏竟敢算計主子,簡直膽大包天了。」鶯兒聽了眼神一厲,把對納喇氏的同情都丟到九霄雲外去了,只覺得這女人怎麼看怎麼可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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