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文明聽著,見幾人不唱了,才滿臉驚嘆問:「這是你做的詞嗎?真好聽。」
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她已經會做詞了。
趙雲惜搖頭:「不是,聽來的。」
送別在學校簡直是必備曲目,就像她每次軍訓都要唱軍中綠花一樣,催淚聖品。
旋律一響,抽泣聲必起。
張文明抿了抿唇,給眾人交入城費,又給騾子交了錢,拴在指定位置,這才大踏步追上去。
「都緊緊跟著我,大手牽小手,記住彼此身邊的人,有異常立馬喊我,在城裡人多,旁的都是次要的,我們一定要注意安全。」
趙雲惜殷殷叮囑。
帶一群小孩來賣東西,她也有點擔心。
等到了東街,他們往常擺攤的地方,已經被一個微胖的中年婦人給占了,瞧著也是賣糯米包油條,她就在附近找了個空位,支起鍋開始做炸雞。
將醃好的炸雞滾一層饅頭碎,當成麵包糠,這才下鍋炸。
一股濃郁霸道的香味,在街上蔓延。
趙雲惜先炸了一鍋,給幾個孩子吃,走這麼久,許是餓了。
「先說好,誰幫忙了,等會兒就給誰分紅!這可是你們自己賺的錢!剛才甜甜幫著攔雞了,她要多一個銅板。」
「好!信我!我都過縣試了!區區賣炸雞,手到擒來!」
「可惡,我是男子漢!不要小瞧我。」
幾個男孩自然不懼,但林念念和林妙妙是被教著溫柔嫻靜,這樣叫賣實在接受不了。
趙雲惜把炸雞盛出來,笑著道:「女孩幫著記價格就成,剛炸的香,趁熱吃,賺錢是次要的,來玩才是主要的。」
幾人果然抵擋不住,用荷葉捧著炸雞吃起來。
原本在觀望的眾人,瞧見幾個漂亮孩子吃炸雞,自己嘴巴就也有些饞。
「這是啥啊?好吃嗎?」立馬就有人問。
甚至還認出來趙雲惜。
「你咋不擺攤了?我日日都來瞧,還想問問你咋回事。」那老婦人滿臉擔憂。
趙雲惜笑了笑,溫聲道:「我送孩子讀書去了,平日裡沒空。」
那老婦人看著四個男孩三個女孩,一水七個孩子,穿得乾淨漂亮,長得也不像普通農家子,頓時滿臉艷羨:「你咋這麼會養會生,瞧瞧你家這七個,多好的苗子。」
趙雲惜聽著她誇讚,並不反駁,只笑吟吟道:「大娘,您的炸雞好嘞~這個酥皮要趁熱才好吃。」
時下聊天,喜歡連你祖宗十八代都深入聊一聊,提起來都是如數家珍。但她來自現代,更喜歡保護自己的信息隱私,不愛和萍水相逢的人說太多細節。
「大娘,這炸雞是自家養的小公雞,我想著頭一回開業,買半斤送一兩,多給您兩塊,回頭多照顧生意。」
張文明立在邊上,一句話都接不上,看著自顧自忙碌的娘子,神色愣怔。
她穿得上襴衫讀書,也系得起圍裙做生意,如一棵挺拔堅韌的修竹,經歷過風露後,愈加蒼翠。
白圭奶里奶氣地招攬生意:「香噴噴的炸雞哦,小孩最愛的炸雞,買半斤送一兩!」
林家孩子就叫賣不出,林子坳漲紅了臉,一個字也憋不出來,頓時有些苦惱,他也想自己賺點錢,感覺很厲害的樣子。
誰知——
「走過路過不要錯過!香掉牙的炸雞!」林子境有些遲疑的聲音跟在白圭後面。
趙雲惜也有些意外,林子境和甜甜的性子有些像,默默的,不愛說話,在人群中不愛冒頭。
但叫賣幾聲下來,語氣便流暢了許多。
「子境,厲害了。」敢在人群中開口,對於少爺們來說,應該是要莫大勇氣。
而林子垣素來膽大包天,見此笑嘻嘻地喊:「好香的炸雞!快來吃哦!」
下午街上的行人沒有早上多,畢竟趕集都趁早,晌午要趕回去吃飯,很少有人捨得在城裡吃。
留下來都是有事耽擱的,這會兒忍著沒吃的人,定然飢腸轆轆,更聞不得香味。
趙屠戶就是。
他上回跟林家做生意,硬是把趁手的砍骨刀給劈得不能用了,就來城裡再打幾把,今天剛好來拿,結果那鐵匠走親戚去了,說晌午就回,他就等著,結果回這麼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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