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哪天真的窮困潦倒過不下去,大不了就腆著臉回去繼續要錢唄。
羅貝在面對羅昌盛時從來邏輯自洽,沒臉沒皮。
他告訴塗白棠:
——我要獨立!
塗白棠沒回,可能是有點兒無語的意思。
航班準時降落,乘務員推著他一路下了飛機,轉交給地勤。
地勤送他出航站樓,問他有沒有人接機,他用力點頭:「有的!」
到了接機口,他四下環顧,卻遍尋不著目標,茫然又心焦。
沒有人遠遠地對著他笑,也沒有人戴著蘿蔔別針。
羅貝正要撥打塗白棠的電話,忽然猶豫。塗白棠好像並沒有說過一定會來接他,他們從來沒有約定過。
他皺著眉看一眼手機,又左右張望,忽然聽見近在咫尺有人嘆氣。
羅貝扭過身,見到的是一張正在苦笑的英俊面孔。
「你是真的認不出我呀?」那人對他說。
「認得出!」羅貝撐著輪椅站起來,「認得出來的!你在我後面,我沒看到!」
「我繞著你轉了一圈。」塗白棠說。
他在說話的同時笑了起來,終於又是羅貝熟悉的模樣。
羅貝不知為何眼眶一熱。
他朝著塗白棠走了半步,小心翼翼地抬起手來,委婉地示意。
想抱一下。
塗白棠卻收斂了笑意,轉身同一旁的地勤打了招呼,然後指了指停車場的方向:「車停在那邊。」
羅貝告別了地勤,心中失落,跟在塗白棠身後別彆扭扭地走了幾步,開始耍無賴:「我走不動,不舒服。」
「怎麼了?」塗白棠立刻停下了腳步。
「飛機坐太久了,難受,」羅貝嘟囔,「我……我要人扶一下。」
塗白棠上下打量他。
羅貝心虛極了:「真、真真真的啊!」
一點兒說服力都沒有。
塗白棠淺淺地嘆了口氣,靠近了些,對他伸出手臂。
羅貝難為情,但很珍惜機會,一把挽住了他,整個身體都靠了上去。
他把幾乎所有的重量都倚在了塗白棠的身上。
隔著衣物,塗白棠久違的體溫令他感到陣陣安心。他有衝動想要貼得更近一些,去嗅一嗅塗白棠身上的味道。
兩人站在走道邊緣,緊靠著,一動不動。
片刻後,塗白棠抬起了另一條手臂,抱住了他。
「是不是又受委屈了?」塗白棠問他。
羅貝此刻幸福得就快要融化,完全不理解他何出此問,埋在他肩膀的腦袋搖了搖。
塗白棠一下一下地拍著他的背:「沒事的,有我在。」
「……你會一直在嗎?」羅貝問。
塗白棠沒有立刻回答。
羅貝仰起頭來:「你昨天不在,前天也不在。」
說完,他立刻意識到這樣未免太咄咄逼人。
他本沒有要抱怨的意思,都怪塗白棠的懷抱太過溫暖,讓他有些飄飄然了。
「我……我會努力變得更獨立的。」羅貝補充。
「不急,慢慢來,」塗白棠收回了手臂,「先上車吧?」
機場位於市郊。
開出一段路後,時不時能看到周遭天空中炸亮的煙花。
羅貝趴在窗邊,靜靜欣賞。
可惜進入市區後,這般風景立刻消失了。
煙花爆竹的禁令讓這座城市變得沒什麼年味。
沒有漂亮的煙花可以看,羅貝選擇調轉方向,認真觀察駕駛座上的人。
車廂里很暗,但他們離得足夠近,他依舊可以分辨出塗白棠面部分明的輪廓。
「怎麼了?」塗白棠不解地問。
「我記不住你,是因為你長得有點太好看了,」羅貝說,「臉上找不出缺點。」
塗白棠目視前方,一言不發。
「你吃過飯了嗎?」羅貝問。
塗白棠點頭。
「在你的導師家?」羅貝想了想,「好像也來得及。」
「本來趕一趕是來得及的,」塗白棠說,「但你不肯說航班號,我哪知道會不會衝突,只能推了。」
羅貝瞪著眼,心虛又尷尬地摸了摸下巴。
「問題不大,他不是那么小心眼的人。」塗白棠說。
羅貝瞄著他,幾經猶豫,最終還是沒忍住,說道:「你變得很奇怪。」
「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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