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疏疏朗朗,不偏不倚地落在他臉頰,將他鋒利內收的下頜輪廓柔和,密長的眼睫垂下來,在下眼瞼留下清晰的陰影。
向來冰冷的眸光也被光線擾亂成淡淡的溫和,他安靜地看著她,不帶一絲鋒芒與銳利,姜伊撞進他的瞳孔,看見她的身影。
身份原因,霍斯舟大多數時候總是西裝革履,氣場強大到讓人不敢接近。
姜伊更喜歡生活中的霍斯舟,比如現在穿著家居服的他。
柔軟的布料無法配和他的一絲不苟,會有數不清的自然皺褶,霍斯舟整個人的氣質也鬆散了幾分。
她別開目光,指尖不由自主地蜷縮了一下。
真的,這副任人擺布的樣子,有點、那個。
好色。
等等,等等等等。
她在想些什麼有的沒的!
姜伊晃了晃腦袋,強迫自己集中注意力,迅速塗好收回手,暴露在空氣中的指尖驟然冷了一瞬,她抽了張紙巾擦掉上面殘留的藥膏,道:「好了。」
她把藥膏放在他辦公桌上,抬頭發現霍斯舟沒動。
姜伊又
補充了一句:「睡前再擦一次,周一的時候應該就沒那麼顯眼了。」
霍斯舟才終於「嗯」了一聲,後退半步,讓她好過去。
擦肩而過時,姜伊又想起什麼似的頓住腳步。
她偏臉,霍斯舟背對著光站,側臉線條凌厲,眉眼成熟疏離,跳躍在他肩頭的光都變得冷然,仿佛上一刻的那些柔軟的溫和都是假象。
她遲疑幾秒,問出了從昨晚就開始縈繞在心頭的問題。
「霍斯舟。」她道。
男人身形一動,微微轉身看向她。
姜伊才繼續輕聲開口:「你昨天……是不是心情不好?」
**
「孫奶奶,我走了,下次再來看您。」
姜伊彎下身,輕聲細語地與輪椅上的老人告別,臨走時摸了摸口袋,卻掏了個空。
她怔了怔,才想起來,昨天她把僅剩的那幾顆糖都給了霍斯舟。
「雖然很老土,但是我還是想跟你說,」她從臥室折身回來,將手心裡的糖果放在書桌上。
「心情不好的話,吃甜食管一點用。」
陽光燦爛,糖紙綻放出斑斕的色彩,折射在桌面上。
放下糖果,她沒再看霍斯舟,幾步出了書房。
姜伊回過神,看著孫奶奶笑著說:「今天沒糖果啦。」
這段時間,她有空就會來養老院看望孫奶奶,雖然孫奶奶因為阿爾茲海默症並不記得自己,但每次看到姜伊的身影,孫奶奶渾濁的眼睛裡總是會盛滿笑意。
費莎和她約了下午茶。
精緻優雅的高級餐廳中,費莎瞪大眼睛,難以置信地問:「你說什麼,你你你你再說一遍?」
姜伊攪著飲品,慢吞吞地開口:「我說,我碰見莫裕陵了。」
費莎振奮道:「那你們有聊什麼嗎?」
姜伊咬了口鬆軟的點心,渾不在意地說:「我們能聊什麼啊,本來就沒想過他會出現在那裡。」
「嘖嘖嘖,我猜,說不定這個局就是他故意組的呢,你看啊,請客他請,別的人也都在幫著瞞你,」費莎分析得頭頭是道,「估計都沒想到你這麼快就結婚了,還想湊合你們倆再續前緣呢。」
姜伊無奈:「本來就沒有前緣,續什麼。」
說的好像他們開始過一樣,實際上姜伊的告白都還沒說出口,就被拒絕了。
費莎不為所動:「哦,那當時鄭重其事給我打電話說你喜歡上了一個人的人是誰?」
姜伊依稀想起來了那次。
她和費莎的友誼,屬於忙起來十天半個月都不會聯繫,但只要一聯繫也並不會感到疏遠的那種。
那個時候,姜伊很多少女心事,都告訴了費莎。
和費莎說她喜歡上莫裕陵的那天早晨,她剛從宿醉中醒來。
那是她人生中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宿醉。
那幾天陳姨因為孩子成婚請假回國,整棟房子只有她一個人。醒來後大腦完全斷片,她只記得前一天下午自己去參加了莫裕陵的生日宴,喝得有些多,中間種種,她至今都記不起來。
她頭痛欲裂,筋疲力盡地在床上翻了個身,余光中,她不經意瞥見床頭柜上擺著的一杯蜂蜜水,她目光頓住,鈍痛的大腦在那一秒凝滯。
凌亂的髮絲糊住臉龐,姜伊隨意撩開。
她臉頰軟軟地搭在胳膊上,懶懶地探過身子,好奇地用手指碰了碰杯壁。
熱的。
她這才注意到,水杯旁還放著幾顆水果糖。<="<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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