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伊握著水杯的手指一緊,張望著要起身往廚房走。
「……我去沖洗一下。」
然還沒站起來,肩膀落下一道不輕不重的力,與此同時,手中的空水杯被人溫和卻不容抵抗地從掌心一點點抽走,姜伊扒都扒不住。
只聽「嗒」的一聲,瓷杯杯底與玻璃桌面磕出脆亮的
聲響,冷冷的。
「不急,」霍斯舟語氣沉穩淡定,「坐會兒。」
他這句話像是觸發了姜伊的某個「關鍵詞」,話音方落,霍斯舟就看著姜伊面色變幻,秀氣的眉頭蹙起來,敢怒不敢言地瞟他一眼,弱弱又不乏堅定說:「不行啊,不是說了生理期嗎?你這人怎麼這樣?」
「……」
霍斯舟額角猛跳,閉著眼,深深地嘆了口氣。
「姜伊,你告訴我,你每天都在想什麼?」
「……」有一股名叫尷尬的感覺,迅速從腳一路爬到頭頂。
盯著霍斯舟的目光,姜伊一僵,隨後抬手乖巧掩嘴,大眼睛無辜地忽閃忽閃:「我亂說的。」
表面還算鎮定,實則已經風中凌亂的姜伊暗暗發誓,再也不會嘴比腦子快了。
但是,這也是人之常情吧,他們兩個之間有時候說話也是毫無遮攔的,做來做去的,那同音字她一時怎麼反應得過來啊?
她腹誹。
而且坐下來就坐下來嘛,還「坐會兒」,她哪知道是「會兒」是多久,這個人,慣會混淆視聽,還顯得她腦袋裡裝得都是不健康的東西!
臉頰一側的髮絲被人勾開,霍斯舟目光落在她臉上,瞭然於心地開口:
「心裡在罵我。」
「當然沒有呀!」
姜伊猛地抬頭,幽怨的小表情已經消失無蹤,沖他笑得眉眼彎彎:「我們已經坐了……不對,坐下好一會兒了,要不我去洗杯子了?你慢慢坐?」
一推肩膀上的手,看似霍斯舟沒怎麼用力,但姜伊卻沒推動。
「不著急。」他面不改色,仍舊是那句話。
說話間,霍斯舟目光從茶几上移開,緩緩落在她臉上,狀似不經意地問:「今天的糖水,淡嗎?」
霍斯舟垂首,呼吸若有若無飄過她的臉頰,隨著肩膀一輕,姜伊還未動作,手指便被人勾在掌心握住,按在沙發上,皮質的軟面因這份力向下陷。
「不、不淡啊……很……」
她別開目光,垂下的睫毛輕顫了顫,不知什麼原因而開始支支吾吾起來。
下一瞬,姜伊的下巴驀地被人捏住回頭,面上被陰影籠罩,霍斯舟好看的臉龐近在咫尺,與她幾乎鼻尖相抵。
姜伊呼吸一滯,強忍著不去盯他的嘴唇,而那個未出口的形容詞就像一隻氣球從她腦海里飛走了,以至於她混亂地連說了好幾個「很」字。
說到最後一次時,一直靜靜聽著的霍斯舟似乎是忍無可忍地打斷她:
「語無倫次。」
他用這四個字來評價她,表情始終很淡,眸子卻比窗外的夜色還要深,話落,男人不知什麼時候偏頭湊近了一分,漫不經心地抬了抬她的下巴,吻上她的唇,淺嘗輒止,又分離。
他的聲音很輕,像附在耳邊的呢喃,染上沙啞:「我嘗嘗。」
就像很久很久之前,在巴黎,她判斷他有沒有喝酒那次一樣,唯一不同的是她的親吻很淺,幾乎只是碰了碰唇,而他吻得很深,她的舌尖無處可躲,在糾纏中酥麻感蔓延全身。
姜伊被親得暈頭轉向的,依稀聽到霍斯舟似乎在她耳邊說了句「很甜」,再恢復神智時她已經躺在了沙發上,像一條無意間跳到岸上太久而缺氧的魚,費力地喘息著。
他的手覆住她的脖頸,掌心之下是她瘋狂跳動的脈搏,拇指指腹沿著她耳垂的弧度,若有若無地摩挲著,體溫從那一處開始,迅速升高。
「現在,步入正題。」
姜伊感到自己的手被人拉起來,她抬起眼,霍斯舟背著光,單膝跪在沙發上,周身被勾勒出淡淡的模糊的光暈,卻並不溫柔,在恍惚的視線里,他的神色氤氳著說不出的冷意。
幾秒後,姜伊失焦的目光緩緩凝聚,霍斯舟深邃的眉眼在她眼底愈來愈清晰,與其一同變得清晰,還有她貼在他臉頰上的、正在蠢蠢欲動向下遊走的手。
「什么正題?」姜伊想縮回手,卻被他握住動不了分毫。
「那個秀,你很喜歡?喜歡得要專門規劃一個行程?」
她被他帶動著,指腹擦過他的唇。
在她輕顫的眸光中,她的指尖划過他分明的下頜、喉結……最後按在他結實起伏的胸膛前,突兀的動作,將他原本一絲不苟的襯衫壓出了四綻的皺褶。
姜伊原以為這件事可以就此翻篇,現在看來,她完全錯了。
「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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