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背相接,每一寸肌膚都是最原始的溫度,沒有絲毫空隙與遮擋,他的懷裡很熱,呼吸也很熱,將她緊緊包裹,無論是身體還是氣息。
「動個不停。又要去哪兒?」
落在耳畔的嗓音低沉,有點含糊,與平時清醒的霍斯舟不太相同。
他的聲線一旦輕下來,低下來,即使不帶什麼情緒起伏,也仍舊像是情人耳語般,撩人心弦。
姜伊頓了頓:「光線太亮了,我想去把窗簾拉上。」
話落,寬大的手掌輕輕覆蓋在眼前,她錯愕地眨了眨眼,眼睫輕飄飄地掃過他的掌心,被他懲罰性地拍了下眼尾的皮膚。
「睡覺。」
姜伊眼前的光亮被截斷,狹小的空間迅速積攢了些許溫度,眼皮上輕微的壓感,使得困意又漸漸襲來。
姜伊卻沒睡,她拉下他的手,翻了個身轉向霍斯舟。
那道光線還落在他眉眼間,感受到她的動作,霍斯舟睜開眼睛看向她,迎著光,他眯了下眼。
「這麼亮,你也睡不好吧?」
霍斯舟眼睫微動,目光剛落下來,姜伊毫無預兆地把被子向上一拉,兩個人一塊陷入昏暗中。
幾近密閉的空間,空氣驟減。
「……」
被子像一團順著引力落下來的棉花,不沉,但悶得喘不過氣,姜伊抬手撐出一方小空間,立馬長舒一口氣。
「你看,這樣是不是就好多了?」
她眼神明亮地看向霍斯舟,沾沾自喜的尾音還沒落下去,就徹底煙消雲散了。
被子鬆軟地壓下來,光見縫插針地鑽進來一些。
姜伊原本是想這樣就能不受光的干擾,但此時此刻,被子中若隱若現的畫面,反而讓氣氛更微妙了一些。
「……還是算了…」
她內心崩潰,將要及時止損地把被子拉下來,卻被霍斯舟隨手摁住。
朦朧中,姜伊抬眼,看到霍斯舟垂眸,模糊的目光從她的眼睛開始,緩緩向下,到被床被壓實的盡頭。
他意有所指道:「現在睡不好了。」
被子罩住兩個人,氧氣在不斷地呼吸中慢慢減少壓縮,二人微重的呼吸聲清晰可聞,卻好像有濃厚的什麼東西,在逼仄的空間裡四散開來,放大放大再放大。
摩擦聲微小,她呼吸亂了一瞬。
慌亂間,姜伊驀地捉住他的手,瞪他一眼,眸光像被攪碎了般顫巍巍的。
他的眸子漆黑,安靜地注視她,泰然自若得仿佛動手的另有其人。
「很熱嗎?」
他淡淡地問。
姜伊咬了下唇,努力保持聲音平穩:「……沒啊。」
霍斯舟道:「那怎麼出汗了?」
他反手,將手指上的潮濕慢慢擦在她的腿上,像在無聲地揭露她的心口不一。
「……」
呆久了,被子裡悶熱,網住口鼻,呼吸艱難。
姜伊再要拉下被子呼吸,霍斯舟也管不到她了。
而窗外,日沉西山,天色漸暗了。
她仰頭無意識地盯著天花板,指尖將被褥攥得極緊,從腳尖蔓延到鼻腔的酸麻感,讓她眼前蒙上了一層霧氣,很快,霧氣凝聚成滑落眼尾的眼淚,洇入枕頭中。
半分鐘後,姜伊渾身驟然放鬆,她喘息著,先前被按住的腿失去作用力,下一刻她就一腳踹在男人的肩膀上。
「恩將仇報?」
「你才是恩——」她的話戛然而止。
隔著被子,霍斯舟的聲音被捂得不太清楚,但清楚的是,她的腳踝被他輕鬆握住,動彈不得。
她打了個激靈,然後發誓——
一直到明天之前,她再也,再也,再也再也不會關心他了!她不會再理他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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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第三天,他們才真正地來到陽沂島的海邊。
鬧騰了那麼多次,姜伊是不可能再大早上起來的,一覺睡到下午一點,從床上呆坐起來,看著外面勢頭正猛的大太陽愣了好一會兒神。
霍斯舟的生物鐘讓他幾乎不會睡懶覺,所以醒來沒再旁邊見到人,姜伊早就已經見怪不怪了。
她躺在床上玩了會兒手機,看到林央昨天回復的話,說是已經拒絕了。
費莎中間給她打過兩個電話,但是她沒接到。
她趁這個時候打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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