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太子少詹事的補貼委實有些高,還能毫無阻礙地瀏覽三閣中的各種珍惜,乃至於絕版的書籍,不讓自己忙起來的話他覺得過意不去。
最重要的是,如果這麼個絕佳的聖明天子苗子被他教毀了,如刀的史筆保證把他刻得一無是處。
教天才也是一種壓力啊。
宋祁不知道自己這一生戰戰兢兢,如履薄冰,究竟能不能走到對岸。
宋祁對長久的未來持未知態度,趙昕對可以預見的短期時光則已經是發瘋預備時了。
無良老爹,他才四歲,寫什麼劄子!
都說了還不行嗎!真就要寫工作計劃啊!
可這大宋朝也不能讓我用簡潔的PPT模式展現匯報啊!
毛筆字哪裡是他現在能寫的!寫出來歪歪曲曲,缺筆少劃的,還不如狗爬呢。
但皇命就是皇命,哪怕套上父親的名頭,也是必須要完成的皇命。
自己那個破爹,一定是小心眼發作,故意折騰他的!
和前世的打工生涯一樣,趙昕一邊在內心罵罵咧咧,一邊咬著筆頭冥思苦想。
想著該如何將自己的輿
論導向和宗室改革計劃給落實成書面文字,好滿足一下自己老爹兼領導柔仁無斷的性格。
因為趙禎在聽過後對他說的原話是,擬個劄子上來,我與范仲淹商量一二。
不過趙昕更願意相信是趙禎的炫仔心態大爆發,迫切地想和范仲淹這位心腹分享喜悅。
雖然你兒子很強,但我的兒子更強。
生得多不如生得精。
不管如何,宋祁進到正殿之時,見到的就是散落滿地的紙糰子,他那個一向很有道理的徒弟在愁眉苦臉咬著筆頭。
「宋師傅,您怎麼來了?可是曹評他們幾個惹您生氣了?」趙昕捕捉到了宋祁的身影,忙不迭手腳並用跳下了椅子。
宋祁躬身行禮,然後對趙昕說道:「大王年歲尚小,指骨還未長成,還是不要現在動筆。」
趙昕一聽就知道宋祁誤會了,趕緊解釋道:「也沒寫什麼,瞎畫呢。若是真要寫什麼東西,我會叫人的。」
君不密則失臣,趙昕唯恐宋祁繼續問下去,連忙岔開話題道:「師傅現在來,可是宮中有什麼不妥當嗎?」
宋祁笑:「想來是大王讀書太過用功忘了時辰,現下已經快到午時,大王該去視膳問安了。」
因為唐朝和五代皇子們的「光輝事跡」,讓汲取前朝經驗的大宋直接把皇子的職能削到了只剩視膳問安,而且哪怕是這種吉祥物功能,也不是每個皇子都能有的。
唯有太子才能有此殊遇,雖然整個大宋皇室主枝一向子息不豐。
趙昕也是在入住東宮後,才承擔起了這一職能。
同時也是趙禎為給趙昕封太子做的前期準備。
按趙禎的意思,趙昕年紀尚小,還聰明多智,驟登高位不好。
那就一點點給只屬於太子的待遇,如果上天不曾因此降罪,收回趙昕這條小命去,那就是允許他冊立太子了。
趙昕在初次聽到他爹這個理論的時候,是既又心酸又好笑。一個在改革失敗後只能左支右絀保護自己心腹的皇帝,居然敢為了他去試探一下上蒼的意思了。
所以趙昕對寫劄子這事也就是心裡抱怨幾聲,沒再貼臉輸出。
不過這就已經到吃飯的時間了麼?趙昕伸著脖子望向殿外,果然已經見不到日頭了。
趙昕在心中暗暗唾棄自己,這該死的打工人打工魂!希望今日垂拱殿能吃得好點,補一補他消耗過度的大腦。
「不過……」宋祁欲言又止。
儘管趙昕是個主意非常正的人,但他在外表現出的形象一貫是非常地善於察納雅言,所以他趕緊說道:「宋師傅有話儘管直言。」
宋祁也不扭捏,繼續說道:「不過大王讓伴讀們現在就開始參與實務,是不是有些太早了?」
依照趙昕的意思,他的八個伴讀分為了文臣、武將、外戚、宗室四類人。
其中歸於文臣的是故宰相王旦之孫,現如今知諫院的王素之侄,王貢。
其實趙昕本來是想選王素的兒子的,但奈何沒有適齡者,只得點了王貢的卯。
另一位代表文臣的就是趙昕心心念念了很久的晏幾道,作為晏殊的幼子,且和父親晏殊一樣又有神童之名在外,獲得一個伴讀名額真是太正常了。
至於代表武將的兩人,一人是種世衡的幼子種誼,一人是張亢之子張熙。
此二人的父親都是抵禦西夏的良將,且都和文臣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一言以蔽之就是受到的歧視較小。
外戚方面是曹評與李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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