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朝汲前唐教訓,厘三權,就已經剷除了武將自立的土壤。而且縱然爹爹您想懲戒范韓二人自作主張,又與狄青何干?他不過是奉命行事。
「而且還完成得相當好,合國與爹爹之利。如果連他也懲處,前線武將不知會多麼心寒,我們父子將來又要靠誰抵禦遼夏呢?
「汴梁離前線千里之遙,命令不能及時下達是必然的,需要給前方將領一定的裁量權,獎功懲過。
「依兒子愚見,就是懲處范韓,也不當在此時,當先賞以勵前線士氣。倘若有兵將做出效法之事,正好一併收拾了。
「權衡之法很多,只是不可全信這些言官之法。我朝之憂,在於遼夏。若不想為後世所鄙,就不能讓武將矮文臣太多。」
按趙昕的觀點,與其擔心在外的武將,不如把三衙禁軍好好的握在手中。
畢竟他的伯曾祖當初能陳橋驛上黃袍加身,靠的是義社十兄弟。可見外頭的禍患比不上裡頭的,宮變的難度也遠低於造反。
而且如果外頭全反了,那必然是當皇帝的有毛病,被歷史的車輪碾過去也不冤枉。
趙昕是被趙禎抱著去吃飯的,甚至得到了親自擰毛巾淨手的待遇,讓張茂則愈發戰戰兢兢。
這父慈子孝的,他該不會要失業了吧。
就是這破爹一開口,就是趙昕不愛聽的話:「最興來,你這味精的生意做得很不錯啊。」
趙昕猛猛刨飯,當沒聽到。
因為聯繫到他這破爹前幾天給他送了不少中原地區大旱,州府請求要錢糧支援的箚子,趙昕不難猜出他這破爹是想把這門生意從他手裡接過去,好充盈一下國庫。
可你這黑不提白不提的,強搶呢,親父子也要明算帳啊,不然哪裡對得起他前期籌備的心血。
而且這回可是提前送到宮中供老爹你享用的,看你還有什麼話說。
趙昕的不接茬令趙禎一拳仿佛打在棉花上,滿肚子準備好的措辭卡在了喉嚨眼,到最後就是臉上掛不住。
趙禎不信兒子聽不出他的弦外之音,所以一定是故意裝樣。
再一想西北戰事就是這小子攛掇著打起來的,如今讓本就不豐富的國庫直接見底,搞得現在中原賑災都沒錢,不該出點血?
他可是聽說了,現在樊樓的加了味精的席面哪怕是加了三成價都供不應求。
作為味精的供應商,他這個兒子說是日進斗金都不為過,太子薪俸在這個面前完全不夠看。
如果不像現在這樣控制供應撒開了賣,就算利潤薄些,靠銷量也能掙個雙份的錢。
如果行銷全國乃至於遼國,利潤更是不知道會有多少。
不過是海腸、蝦皮、干香菇磨粉罷了,其中最貴的也就是干香菇,但添加的分量也少得可憐,平攤下來的成本相對於如今的售價來說低的可憐。
現今三者的比例他也通過梁鶴知曉得一清二楚。稍稍派出兩個人依葫蘆畫瓢,還會搶不到生意?
要不是怕惹兒子生氣,鬧到外頭去讓朝臣看笑話,他就是把這味精收歸專營又有何人敢說個不字?
都已經是堂堂太子了,怎麼還在意這些小利,不為大局考慮!
趙昕覺察到了氣氛不對勁,看了看趙禎後無奈地放下了筷子。
看來他爹也是真被逼急了眼,都動了強搶他生意的心思。好在他也差不多賺夠了第一桶金,並且打一開始就在思索如何急流勇退。
尤其是如今身份大不相同,再行商賈之事,指不定哪天御史的箚子就要把他埋了。
於是趙昕放下碗,主動開始談條件:「一個月,再加一個條件,生意就歸爹爹你。」
趙禎立刻喜形於色:「這一個月是再讓你經營一個月的意思嗎?」
「然也,畢竟兒子與樊樓的獨家契約簽到了四月,得守信。
「不過爹爹你可以先派人跟去接洽。味精是個新鮮玩意,別定價太低,讓旁人給坑了。
「當然最重要的是在商言商,不要用權勢壓人。」
「這是當然,這是當然。」趙禎滿口答應,隨後又問道,「一個要求是什麼?先說好,太過分的不行。」
「應該不過分吧。爹爹您既然已經赦免了狄青之罪,那兒子想寫一幅字給狄青!爹爹你派人幫我送過去。」
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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