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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仲淹也撥弄了一下小火爐中的炭,讓火燒得更旺了些,這才將裝滿水的茶壺置於其上,順著韓琦的話說道:「令出一人,此勝一也;各展其才,其勝二也;獎懲分明,其勝三也。有此三勝,已然立於不敗之地。」

兩人都是有過實際統兵作戰經驗的,知曉戰爭勝利與否的關鍵就在於能將己身擁有的力量發揮出多少。

用得好了,百人也可破萬人。

從王韶以及章楶目前做出的舉動來看,兩人是有把力量擰成一股使用的意識。可手段不夠狠,態度不夠堅決,獎勵與懲處更是半點沒提。

導致大多數人都還懷揣著自己的小算盤,力量分散松垮,沒人扯後腿起內訌就是極好局面的結果是可以預見的。

正所謂見微知著,一開頭就差了這麼多,那就只有越差越多的份。

而以殿下從前展現出的強大布局能力,不滾成無人能擋的大勝才是怪事一樁。

韓琦掰下一塊茶餅,往壺中投去:「只希望這些飽讀詩書兵法的後生,別輸得不願再從武事就行。」

在見到真正的天才與自身的巨大差距之後,不產生失落沮喪之心的可能性幾乎為零,破罐子破摔的可能性的確極大。

韓琦此言,屬實是非常實用的祝福了。

范仲淹也是仰頭看天,有些恍惚地說道:「真仙人之能也。」

他活了大半輩子,見過的天才如過江之鯽。可出眾到這種程度,僅有這一例。

如果有可能的話,范仲淹真的很想問一下趙昕,殿下您怎麼能這麼熟練啊!

領兵可是個專業壁壘十分強的領域啊!

只是這註定是個無解的謎題,因為趙昕是絕不可能告訴他這一切都來源於前世看過的諸多電視劇。

雖然那些電視劇大多信息密度極低,但架不住數量夠多,讓他臨時統領一下從軍經驗豐富,養成習慣的一百軍卒還是能行的。

只是在范韓眼中對一切都遊刃有餘,已經提前鎖定勝局的趙昕內心並沒有表面展現出來的那麼淡定。

「向棟傑,帶著你的伍,四個方向都去一個人,把方圓十里的地形景貌都記下來帶回。

「如果遇見王韶那邊派出的哨探,儘量不要交手。如果迫不得已交手,那也不要戀戰,速速回返。

「只要做成這件事,我就算你一小功。」

向棟傑自陳的特長是善騎術尋蹤,軍齡長不說,從前在軍中也是幹這個的,所以很自然地被趙昕任命為了負責哨探偵查的伍長。

聞言興奮出列,單膝跪地道:「領命!」

他是受過趙昕恩惠的人,老母和妻子現在都在羊毛織場做工不說,有了御史言官監督,被扣的軍餉也少了。

所以不僅家裡新添了孩子足能負擔,生活水平更是肉眼可見的上漲,是以打心眼想回報這份恩情。

然而太子殿下於他而言如同天上日月,得見的概率比被雷劈中還要低,只能在家中供奉了長生排位日日上香。

結果這回真被上天眷顧,老母和妻子在他臨行前都千叮嚀萬囑咐,一定要好好效力。

此時趙昕又是直接喊出了他的名字,向棟傑頓覺渾身都充滿了使不完的勁。

別說幾個武進士,就是天王老子當面,他都敢砍上幾刀。

趙昕對向棟傑的亢奮很摸不著頭腦,但能幹活就行,眼下就算是挑剔也沒旁人能替換。

而在哨探作為眼睛被放出去之後,輔兵們被打發去平整營地,支起臨時帳篷,架灶生火。

如曹評這幾個伴讀就負責監督給戰兵發放甲冑,捎帶著檢查一下包裹槍頭箭頭的石灰是不是摻足量了,確保落到身上就得是一個白點。

至於趙昕,他在專心研究地圖。

地圖是在趙昕圈定地點後,曾公亮來畫的。出於公平,趙昕亦是第一次看到這份地圖。

在哨探們帶回實地消息之前,需先把圖上能夠提煉出的消息記到腦子裡。

「按地圖所示,距此西三里有一片樹林,是昔年河道的護堤樹。如果在夏日,倒是一個埋伏的好地方。

「只不過冬日天寒,葉子肯定都落光了,大平原上無遮無攔的,不一定能埋伏成功。

「但這一片是乾涸的河流區。因為黃河發洪水決堤,湧入的泥沙將上游堵塞,下流沒了活水才被廢棄。

「希望哨探們能給我帶回來過去天然河道尚存的消息……」

不過在此之前,還有一些事要抓緊去做。

因為趙昕斷定王韶很快就會來。

這是客觀條件決定的。

一馬平川的大平原,短短三十里的距離,兩天內按照剩餘人數決出勝負。

而這幫武進士們又很驕傲,驕傲的人往往主意很強。

王韶年輕面嫩,即便有章楶為輔,也很難在短時間內把其餘武進士都擰到一塊唯他馬首是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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