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我忘記了!」多莉捂住嘴巴,忙向屋內跑去,「凱文!凱文!你猜猜誰來了!」
「走吧。」蘇叫了海瑟薇一聲,隨後跟著多莉向臥室走去。
海瑟薇遲疑了片刻。她很肯定,蘇剛才絕對注意到她眼中的淚花了。但蘇並沒有出言點破,而是巧妙地轉移了多莉的話題,這讓海瑟薇十分感激。
母親的影響力確實誇張。但在沉船事件後,許多人不再表達對母親的痴迷。他們撕下並燒毀母親的海報,掰掉他們高價買來的唱片,生怕人們發現他們曾經喜愛過這樣一位,被神明厭棄的歌姬——唯有一些年長的音樂愛好者依舊支持母親,比如之前蔚藍劇院中的老貴族。
但那些聲音不過是滔天海浪中的一點。不僅掀不起風浪,還容易成為那些牴觸之流群起而攻之的對象。
久而久之,支持母親的人,便越來越少。海瑟薇也不期待人們繼續支持——會帶來危險的支持改變不了已定的結局,只會讓無辜的受害者越來越多。既然這樣的支持毫無意義,那還有什麼堅持的必要呢——一直以來,海瑟薇都覺得自己是這麼想的。
可是,當她真的從蘇的妹妹口中聽到「晨星」那個詞的發音時,她不僅沒覺得可笑,反而有種深埋雪下的種子熬過嚴冬,等來春天的感動。
果然,她還是……在意的啊。
八年啊!八年!
那個曾經響徹阿茲卡那的歌姬稱號,她那耀眼如同晨星的母親,為何在一夜之間,就成了王國的罪人,神明的仇敵?母親的歌聲,母親的音樂,母親敢於指出教義漏洞的英勇姿態,明明曾經受到那麼多歌迷與報紙的追捧,為何一夜之間,人們就敢對那些熟視無睹,置若罔聞?仿佛只要一把火燒毀那些海報和唱片,就能掩蓋他們虛偽,就能否定一條生命的存在?
人們……憑什麼?
母親是這樣,「先驅者」先生也是這樣。母親是教會的罪人,「先驅者」先生是篡位的權臣。人們斥責「先驅者」先生狼子野心,可卻不得不使用「先驅者」先生開創的魔導科技。魔導科技是「先驅者」先生留下的痕跡,那麼,母親留下什麼了呢?
——這一直是海瑟薇尋找的答案。
現在,她似乎找到了。
凱文正躺在床上,與他們隔著薄薄的一層紗。他看到海瑟薇,臉上立刻露出微笑,似乎想向她示好。可還沒說出一句話,他便劇烈地咳嗽起來。一旁興奮的多莉也落下了臉,掀開帘子,輕輕撫摸著凱文的背:「不要死啊,凱文。海瑟薇小姐都來看你了。」
海瑟薇心中微微觸動。在學校,她可謂是人厭狗嫌,是災厄與霉運的代名詞,蘇的老家卻常讓她覺得進入了另一個世界,好像陷入了一場幻夢,一場醉人心魄的美夢魔法。
海瑟薇抬頭,只見凱文的床上胡亂擺開的畫冊上畫著歪歪扭扭抽象的藍發女孩,床頭貼著她的海報(自然也是皺巴巴的),身後的牆上交叉貼著她與母親演唱會的傳單,旁邊的便利貼上,有著多種字體的字跡:
「希望我能成為海瑟薇小姐那樣出色的歌姬。」(整齊的黑墨字跡)
「希望海瑟薇小姐和我都能早日康復。」(比較整齊的藍墨字跡)
「我要打跑困擾海瑟薇小姐和哥哥的病魔!病魔壞蛋去死!」(比較潦草的紅墨字跡,後邊畫著一個小女孩使用法杖擊飛醜陋惡魔的塗鴉)
「海……瑟薇……小姐……咳咳!」凱文艱難地爬起,在枕頭邊的小木盒裡翻找半天,拿出一隻紫色的紗袋,遞給了多莉。
「您能……唱歌給我聽嗎?在院子裡……就行……」他捂著胸口,藍色的眼睛內充滿了紅血絲,「我知道歌姬的規矩,喜愛……咳咳,要用……門票來證明。」
他指了指多莉手中的紗袋。
「這個……做我的門票,可以嗎?」
「這是哥哥做的娃娃。」多莉拉開紗袋口的絲帶,拿起手邊的酒精噴壺噴了兩下,送到海瑟薇面前。
——那是一隻做工粗糙,線頭明顯,頂著兩顆紫色大紐扣,略顯醜陋的毛線娃娃。
以她為形象的毛線娃娃。
在取出娃娃的一瞬間,幾張有著藍墨字跡的紙片也爭相跌落地面:
「等姐姐賺夠了錢,我就要去醫院做手術了。我和爸爸媽媽,姐姐妹妹約好了,等我病好後,要一起去城裡聽海瑟薇小姐的復出表演……我們都相信海瑟薇小姐一定會重新成為阿茲卡那最優
秀的歌姬!」
「可是,我很害怕。我怕我上了手術台後,再也下不來……所以,我做了一個以海瑟薇小姐為原型的娃娃!即使我死了,小多莉和姐姐也能帶它,去劇院替我聽歌!……如果能送到海瑟薇小姐手裡就更好了。一想到海瑟薇小姐的笑容,我的胸悶也好了許多呢!」
「娃娃比我想像中的難做……好看的材料都很貴……呃。小多莉說紐扣眼睛會嚇到海瑟薇小姐。但願不會。」<="<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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