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他下午經過了一場體力消耗,要將自己的情緒在一瞬間調動,肌肉爆發出駭人力量,去競爭屬於他的地位。現在得到了,他也會感到疲憊。
東庭秀靠在女人的放置過來的枕頭,還想看看女人到底會什麼花招,但女人只是和他聊了會兒天,無傷大雅的問題,關注他的學生時代。東庭秀心變得很靜,一一回答了她。
她的聲音醇厚磁性,像空蕩聖殿裡寬恕罪責的聖樂,飛揚在穹頂的低沉大提琴,東庭秀意識愈發模糊,只有女人摩挲他耳朵的囈語,像落在他耳畔的輕吻安全且憐惜。
他睡了過去。
再次睜眼時,他的側臉靠在一溫熱柔軟的物體,有著淡淡雅致的清香湧入他的鼻息。東庭秀埋在柔軟里,想要輕哼呢喃,很舒服的感覺,讓他忍不住摟抱著縮緊。
東庭秀睜開了眼。他的手環上女人的側腰。他的臉埋在靠近女人大腿側的薄被裡。他沒有即時鬆開。
晚心亭眼也不眨,看著書問:「醒了?」
東庭秀沒回答,他仰視著晚心亭的臉。
溫順的黛青髮絲搭在她白皙頸間,她戴了無框眼鏡,左手拿著一本書,另一隻手在翻頁。黃昏已過,還有半縷掙扎的金輝灑在她的額間,捨不得離開,映襯出她姣好的半面,繾綣的眉目流出對書頁的溫柔,就像疼愛世人的神女般。
東庭秀從沒有以這種角度觀看過一個女人,大部分時間他在俯瞰,倨傲漠視著「垃圾」,人們得打著寒噤,畏縮肩膀,膽寒地仰視他。他也沒有機會和一個女性肌膚貼著肌膚,平和美好地親昵。
有一瞬間,東庭秀會覺得,他要結婚,如果不是貌合神離的婚姻,是那種真心相愛的婚姻,他就想獲得這樣的寧謐。無論他在神前犯下多少過錯,他也配獲得解救與寬待。
神愛世人,是平等的博愛,那就應當對他這樣的惡人也能不介懷地去愛。
東庭秀靜靜地看著晚心亭用丹蔻指尖又翻了一頁。
晚心亭沒有看他,右手搭在他蓬鬆的發頂,緩慢地抓攘,梳理起東庭秀的毛髮,純粹當掌心下躺了只需要被憐愛的小寵物。
東庭秀頭皮過電似的酥麻,支撐全身的脊椎爛軟成一灘又黏又濕的漿液,泥濘進晚心亭的指縫裡面,他的腹部還垂死掙扎,擺脫讓他無力的酸麻。
戰慄到要高/潮了一樣,東庭秀乖巧地將下頜擱在軟被,他輕輕哈氣,吐了下舌頭。
無聲的祥靜氣氛在幽然中氤氳。
晚心亭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你在看什麼書?」半晌後,東庭秀沙啞著嗓音開口。
晚心亭給東庭秀展示了下書皮,一本全英的專業詞典,東庭秀只看懂了介紹性詞典這串英文,但那並不重要。
「庭少爺,要吃晚餐了。你打算賴到什麼時間?」晚心亭將詞典闔上,放在豎櫃。
東庭秀雙頰粉緋,染上眼暈,他想到他剛才背著女人的行徑。這還是在晚心亭的房間,晚心亭的床,他破壞了他的規矩,他的貞潔,他足夠噁心,恥辱,下賤……他的肌膚滾燙到他沒辦法直視女人詢問的視線。
晚心亭的手臂撐了過來,欺近,她的臉懸停在東庭秀身軀上方,東庭秀不由得呼吸一窒,她欺得很近,場景回到衛生間裡對他惡作劇,東庭秀如臨大敵般呼吸紊亂。
晚心亭蹙眉,端詳東庭秀的眼眉:「庭少爺,你在害羞什麼?是因為想賴床?」
她不知道。
東庭秀恢復冷麵,瞪視起無辜且無知的女人:「你給我——」
下一個滾字沒脫口,東庭秀咽進喉腔內,換了個說法:「我等會就出去。你先從我身上起開。」
東庭秀說的是平語。
晚心亭明了說:「您需要私人空間。早說嘛,整理下吧,庭少爺。我們可以下樓吃晚飯了。」
晚心亭起了身,路過時,掃了下東庭秀脫掉鞋後細膩的腳踝,白皙到賽雪,明亮扎眼。他的腳掌修長,渾圓的指甲蓋不知為何羞紅成一片。東庭秀膚白貌美,變身成女孩子,哪怕刁蠻任性,也是追求者趨之若鶩的白富美。
東庭秀注意到她露骨侵略的目光,倏地,逃了般,瑟縮著將腳掌藏進薄被裡,他有些氣怒,這個女人看什麼看!
把他當做獵物狩獵嗎?
還有他也厭惡自己,居然脫了鞋,像個沒腦子的蠢貨上了女人的床。這太不體面了,過於唐突,不守規矩。簡直不像他能做出的事,可他渾身一僵,他還做了更過分的事。
幸好。晚心亭臨走時,說:「庭少爺,我會叫工作人員來換床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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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會睡陌生男人躺過的床。」
東庭秀腦子裡想著晚心亭臨走時,眉目閃過一絲嫌惡的話。<="<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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