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彥當即倒吸一口涼氣,不待再次爭辯,太子攔住夏彥道:「夏彥,帶著臨燈都回去,我們沒有回宮之前,你們不能踏出東宮半步。」
「殿下」
「娘娘」
「臨燈,聽太子的話,回去。」太子妃端著儀態嘶啞道,聲音里充滿了壓抑,似是已經到了爆發的邊緣,過分挺直的脊背繃的快要斷了弦。
太子望著太子妃的眼中充滿了憐惜和愧疚,但穩穩扶著太子妃的胳膊,將人半摟在懷中,讓自己成為她的支點。
東宮所有的宮婢太監盡皆跪下拜別主子,一步三回頭的含淚下山。
等所有人都離開,太子去關門,在院門關上的那一刻,太子妃像是驟然脫力般一屁股坐地上,淚如雨下,從小一起長大,情如姐妹的臨夏被秦添折磨死了,可她還不能報仇,心裡憋屈難受的就像是被萬箭穿心那樣喘不上氣來。
「知許,孤對不住你,也對不住臨夏。」孫晏澤現在如同被蒙住眼睛的蒼蠅,知道有生路,但眼睛被蒙住了,他找不見,心裡也很迷茫,明明審問記錄上寫了臨夏不過是碰過盒子,根本就沒真正摸到人參,卻也被折磨致死,這究竟是為何?
在這兩人心中的難過和對如今處境的不服達到頂峰的時候,溫辭舊帶著兩個人從屋內走了出來。
溫辭舊對太子妃道:「臨夏女官沒死。」
太子妃的傷心戛然而止,踉蹌站起身向溫辭舊確認:「真的?」
「季安從不說謊,只是臨夏女官受傷嚴重,暫時安置在郊外養傷,太子妃隨時可以去接人。」
「好,好,活著就好。」太子妃擦掉眼淚,鄭重向溫辭舊行了一禮答謝。
太子也一改滿臉愁容,噙著溫潤的笑走過來拍了拍溫辭舊的肩膀:「兄弟,謝了。」
溫辭舊垂眸掩住眸底的真實想法,這麼心慈手軟的一個人做帝王,於昭國而言也不知是好還是不好。
介紹起他帶來的兩個人:「在萬佛寺的這一個月里,就由孫海照顧太子殿下,黃嬸子照顧太子妃娘娘,他們二人是親母子,就住在萬佛寺山腳下,平時也時常上山燒香拜佛,不用擔心他們出現的太突兀。」
「他們二人會協助你們學會獨自照料自己,皇上定然還會派人來監視你們,出了這個院子,你們一切就要自己動手了。」
「孫海,你和你母親去給貴人收拾一下,本侯與貴人還有事商談。」
等那母子倆下去,太子悄聲問溫辭舊:「季安,你才醒嗎?孤還以為你前兩天就醒了,還沒來的及去看你就發生了後面的事。」
「那個時候確實醒了,不過為了驗證衛國公留下的證據,我只能繼續裝昏迷,直到今天上午才確認。」說著,溫辭舊從懷裡拿出一本帳冊遞給太子。
「這是衛國公與三皇子勾結的證據之一,東西太多不方便全部帶過來,不過這一本是總帳冊,太子看了也能了解大體,待後面我再一一給您帶過來。」
太子已經被「衛國公與三皇子勾結」這幾個字震驚住了,難以置信的反看溫辭舊尋求認同,溫辭舊對著太子的詢問目光擔憂卻沉痛的一點頭,太子仿佛承受不住打擊似的倒退了兩步,握著帳冊的手抖如篩,溫潤的眸子裡滿是傷心。
自小一起長大,會跟在他身後喚「太子哥哥陪我玩兒」的弟弟什麼時候有了這般大的野心,衛國公貪墨了七百餘萬兩白銀,三弟是想做什麼?胸口劇烈起伏,太子不知道自己是傷心更多一些還是憤怒更多一些。
太子妃聽到溫辭舊說「衛國公與三皇子勾結」這句話的時候,心裡卻沒有多少意外,反而有種石沉大地的感覺,太子一直信任皇上和三皇子,從不懷疑他們會對他不利,卻沒有想過若皇上真心疼愛他這個太子,又怎會處處對他苛責,苛刻到連一國太子的名聲也不願維護的地步,但因著太子一貫的態度,她想勸都沒法勸,連防備都得做的遮遮掩掩,不能被對方看出來,也不能被太子瞧出來,這幾年著實心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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