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關琮月走進了,她寶貝似的把蓋著藏袍的藥蔞,遞在關琮月面前,洋洋笑道:「看我可找到寶貝了!」
關琮月並沒有理會她口中的寶貝,此刻卓瑪只穿了一間單裙袍,輕撫了她的額頭,長舒了一口氣,「我的寶貝在這裡,以後出門採藥,一定要注意天氣。這裡山路複雜,就算經常來可到了雨季還是很危險的!」
青蘭卓瑪的母親意外去世後,青蘭卓瑪因為年紀小,也得了重病,卓瑪的父親聽人說關琮月醫術高明,是活藥王轉世,瑪拉布孜的使者,就帶著青蘭卓瑪來看病。
藏族牧民家的女孩自小放牧,遊蕩在高原的草甸之中,羊圈和家人是他們的全部,鮮少有自己的生火,卓瑪家經濟條件不好,卓瑪的父親擔心青蘭卓瑪病重治不好,就請關琮月收了青蘭卓瑪當女徒,希望可以抵藥費。
關琮月見青蘭卓瑪年幼,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可憐巴巴的望著自己,想到自己也是無父無母,就鬼使神差的收下了青蘭卓瑪,病治好了她的病,待她如親妹妹一樣。
一股暖流湧上青蘭卓瑪的胸口,小臉憋的通紅,自從她姆媽去世後,就沒有人這麼關心她了。癟了癟嘴,露出可憐巴巴的表情。
「還看什麼?還不快把衣服穿上,你生病了還不是要我來治?」說著取下蓋藥蔞的衣服披在了卓瑪身上。
此刻晨雨停歇,二人出了山坳便順著來路朝扎基寺走去。
山路狹窄只容得下一人,二人一前一後,走的平穩。行至不遠,關琮月忽然看到前面凸起的岩石上依靠著一個東西。
「前面有東西。」
「阿散莫,你發現什麼了?」青蘭卓瑪疑惑問道。
不等回答,關琮月已經走上前去。想到家裡的小羊。青蘭卓瑪也加快腳步跟了上去,「阿散莫,我們的羊圈已經放不下那麼多羊羔子了!」
關琮月走到岩石前,才看清依靠在岩石上的「東西」竟是一個人,雖然穿著防風衣,可大雨還是淋濕了他的衣服和頭髮,幾縷濕法狼狽的垂在額前。額角處,殷紅的鮮血順著臉頰染紅了他臉側的岩石。
「他受傷了。」關琮月一眼便看出他應該是不適應高原氣候,又遇到雨天導致頭碰在了石頭上昏迷不醒。
此刻,男子雙目緊閉,長羽微顫伴隨著呼吸上下顫抖,眼尾淡褐色的淚痣為他憑添了幾分邪魅,菱角分明的臉上浮著一層晶瑩的水漬,英挺的鼻樑如雨後雪域讓人望而敬畏,蒼白如紙的面色和緊抿的雙唇讓人看出他此刻的痛苦與虛弱。
青蘭卓瑪第一次見這麼俊逸的男子,「這個阿佳的皮膚竟然比阿散莫還要細膩!」稚嫩的聲音中難掩驚訝!
「阿散莫,我們山里哪裡會有皮膚這樣好的男人?」
「看他的穿著應該是來藏地旅行的遊客,只是南坡河谷地處僻靜,不是旅行者常走的旅遊路線,他應該是和驢友或者旅行團走散了吧。」關琮月輕描淡寫說出了她的猜測。
她並不關心他的來歷,「作為醫生不管他是誰,我都有責任救治他。」邊說,邊將自己隨身攜帶的跌打藥為男子敷上止血,然後讓青蘭卓瑪和自己一起,將男子抬起,順著山路朝家走去。
第 3 章 第 3 章
二人抬著男子剛繞出河谷,便遇到了進山采菌的山民,山民都認識阿散莫,見阿散莫從河谷撿了一個受傷的外鄉人,紛紛熱心的表示願意幫忙,最後關琮月挑了兩個身強體健的年輕漢子協助,幫忙把受傷的男子抬回了扎基寺,安排在了僧堂。
僧堂的喇嘛幫男子換了身乾爽的衣服後,關琮月又幫男子檢查了傷勢,除了額頭的擦傷外,男子身上還有幾處瘀傷,應該是跌到所至。
關琮月讓青蘭卓瑪幫忙取來了活血化瘀、止痛、消腫、促進傷口癒合的十味乳香膏,幫男子在傷口處輕輕暈開抹了一層。
清洗乾淨的男人安靜的躺在床上,面頰似有似無的浮起兩片紅暈,因為淋雨染了山裡的寒氣,此刻他已經開始發熱,呼吸也變得有些急促。
蓬鬆的額外隨著喘息垂在眉梢上下浮動,蓋在身上用紅黃青色線繡滿如意蓮花雲紋的被面襯得他瑩白如雪的皮膚更顯病態。
關琮月不由自主的放緩了手間的動作,生怕一不小心弄傷他。即便如此,抹到痛處,男子還是眉心微動,緊閉的雙眼微漲,狹長的眼尾挑如鳳展,點下尾梢那顆淚痣。
關琮月心頭微動,似乎在哪裡見過他。
「這人和他一樣,長的怪好看。」
「阿散莫,你是不是也病了?怎麼能說這個阿佳好看呢?他雖然皮膚白了些,可我倒覺得還不如山底下的多吉好看呢!」
青蘭卓瑪嘴裡說的多吉,是個長得非常魁梧的藏族漢子,力大如牛,笑起來卻很陽光燦爛,就住在山腳底下。
關琮月並不理會青蘭卓瑪的打趣,又若有所思地打量一眼男子,為他點上一碰末香,便帶著青蘭卓瑪回藥堂為男子抓藥製藥。
藏醫講究「隆」、「赤巴」、「培根」三大要素,在維持生命平衡的同時,調節身體功能運營,促進身體營養物質培養吸收。所以關琮月每次為病人看病,除了開藥方以外,都會提點家屬從內調節病人的情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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