徑直朝著村外堆甘彤陀門林寺走去,古老廟宇像一位風燭殘年的老人,與不遠處殘破的古堡遺址相視而立,孤獨卻又堅韌地鑲嵌在藍寶石聖湖的懸崖峭壁上,湖光山色交相輝映。
寺廟的牆壁在歲月的侵蝕下,顏料剝落,露出粗糙的石塊,就像一位滿臉皺紋的老者那飽經風霜的皮膚。牆壁上幾株枯黃的雜草在風中瑟瑟發抖,蒼勁的松柏與寺廟寶鼎結冰的寶石相映成趣。
走進寺廟,庭院裡的石板地面高低不平,尼瑪堆被冰雪掩蓋,層層疊疊,縫隙間鑽出了幾株頑強的雜草。
圍繞在佛堂中心的佛塔,歷時千年已經有些傾斜,塔尖上圍繞著一圈色彩鮮艷的經幡,在風雪中獵獵作響。
古銅色的轉經筒斑駁發綠,依然能看到前來朝拜的村民轉動它們時留下的手印。
寺廟的殿堂內,光線昏暗,幾盞酥油燈搖曳著微弱的火苗。牆壁上原本色彩黯淡唐卡因為剛過新年被粉飾一新。一尊金佛像端坐在神龕之中,慈悲地俯瞰著世間眾生。
燭火在寒風中搖曳,地面的石板透著絲絲涼意,即使穿著厚厚的鞋履,也能感覺到那股寒冷從腳底蔓延上來。
佛堂中瀰漫著一股淡淡的檀香味。寺廟裡的喇嘛正在誦經,聽到有人進來,老喇嘛緩緩抬起頭,目光中先是閃過一絲疑惑,繼而流露出驚喜。
「你是……關琮月?」老喇嘛的聲音有些顫抖。
「是的,喇嘛,多年不見。」關琮月恭敬地雙手合十。
「哎,你這孩子,怎麼這麼多年才回來。當年你和養父母來村里走醫,就住在這寺廟裡,那時候你才這麼大吧。」
關琮月雙手合十,恭敬地向老喇嘛行了一個禮,眉眼間滿是敬重:「大師,您居然還記得我呢。小時候,我跟著養父母行醫,一路輾轉到了堆瓦村,還曾在這廟裡借宿過。那段時光,至今想起來都覺得無比珍貴。」
老喇嘛臉上掛著和藹的笑容,雙眼眯成了彎彎的月牙:「怎麼會不記得呢?」
說完,他就帶著關琮月朝他們當年住過的那間小屋子走去,一邊走一邊熱情地說道:「這屋子啊,這麼多年過去了,大體還是老樣子。這次回來你就安心在這兒住下吧。」
關琮月心中滿是感激,聲音也透著真誠:「多謝大師了,真是給您添了不少麻煩。」
喇嘛帶著關琮月來到他們原來住過的客舍,推門而入,一股陳舊木材和香燭混合的氣息迎面撲來,角落裡擺放
餘暉照晚,晚霞染紅雪山,空地上練馬的人陸陸續續離開,成季宇才出現。
關琮月遠遠便見他隻身一人,並未騎他的棗紅大馬,行色匆忙,似乎發生了什麼棘手的事。
「成季宇,你怎麼現在才來?你的馬呢?發生什麼事了嗎?」她的聲音裡帶著關切。
成季宇一臉疲憊和無奈,他深吸一口氣說道:「琮月,對不起。我已經訂好了今晚返回江市的機票,我必須得走了。新藥生產項目和合作計劃出現了很大的阻礙,只能我親自回去處理,所以賽馬會我也參加不了了。」
關琮月微微皺起眉頭,話語間帶著疑惑:「這麼突然……?」
成季宇臉上閃過一絲憤怒,目光如箭,恨不能刺進不遠處江同州的要害,「關老師,我也不想離開,可有些人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不擇手段。」
江同州聽到這話,眉頭微蹙,「成季宇,你這樣含沙射影什麼意思?」
成季宇不屑一顧的哼了一下,聲音冷若冰霜說道:「什麼意思你自己心裡清楚。那些合作商不是你弄得,誰能這麼大面子讓他們辦事?關老師,我真的很抱歉。在這個時候要離開!」說完,他便不甘心地朝村口走去。
江同州看著成季宇離開的背影,試圖向關琮月解釋:「我真的沒有做什麼。」
關琮月冷漠地別過頭,聲音平靜無奇:「江同州,你和他之間的事情與我無關,但是你因為我們的事牽連一個無辜的人,真的很沒有道德!」
江同州一貫冷峻的臉上閃過一絲慌亂,看著一臉決絕的關琮月,極力解釋道:「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樣。」
關琮月揮袂轉身,「你的解釋太多了,我已經不知道哪句是真哪句是假了!」說完,向著馬場的另一邊疾馳而去。
江同州呆呆地望著關琮月遠去的背影,馬蹄揚起的塵土在他眼前瀰漫,他的心也如同這被馬蹄攪亂的塵土惶然。
接下來的幾日,江同州每天都會來到堆寺的善堂區找關琮月,關琮月每見他來,都把房門緊鎖,避而不見,江同州站在門外,手抬起又放下,猶豫再三,才輕輕敲響門。然而,每次回應他的都是一片寂靜。
他和關琮月之間的關係就像寒冬藍寶石聖湖的水,冷硬難融。
時間如馬駒過隙,轉眼成季宇離開已經數日,薩嘎達瓦節如期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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