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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謝纓似乎不是這麼想的。

姜夕提著燈籠走到了謝纓面前,仰面望著他,「生氣了?」

就像舍友一樣,雖然不是很理解他們生氣的原因,但如果道歉能讓他們開心一些的話,姜夕也不介意動動嘴皮子。

謝纓終於開了尊口,用一言難盡的神情幽幽出聲:「呆子,你要本王如何回答你?」

畢竟今日雖然是他的生辰,但過得卻不算愉快,難得還以為這呆子開竅要送自己禮物,轉頭就送上了阿姐的屍身,刻骨的仇恨幾乎壓抑得他無處喘息。

但他無法責怪姜夕,他知道,這個呆子沒有惡意。

她只是按照自己的習慣做出了決定。

忽然,謝纓覺得袖子沉了沉,姜夕扯住了他的袖子,「我道歉,彆氣。」

謝纓壓了壓眉眼,不言語。

姜夕又拉了拉他的袖口,「你我之間是朋友,不要為了小事生氣。」

「朋友?」謝纓將這二字細細咀嚼品味,忽而冷笑一聲,「你我不是不熟嗎?」

啊?姜夕被陰陽怪氣的語氣提醒了,才記起這句話是自己今早才說過的。但好在,她的臉皮一向比較厚,她面不改色地應承,「現在是了。」

「不敢,在下身份卑微,怕高攀了公主。」

姜夕面無表情:「不要得寸進尺。」

謝纓失笑,如今是誰在得寸進尺?

謝纓見好就收,忽然記起一事:「你知道溫美人沒死,是因為來過這裡?」

姜夕點點頭,視線落在了身後高高低低的土包上,「沒有被翻動。」

這裡的泥土,沒有被翻新的痕跡。

謝纓忽然心情大好,他可是牢牢記得姜夕之前是如何回答自己的。

她說那是她的秘密,但如今,自己也知道了這個秘密。

姜夕察覺到了身旁之人莫名其妙高漲的情緒,有些摸不著頭腦,乾脆不去多想。

二人同乘馬車回宮,難得的,姜夕一路上沒有睡覺,似乎在醞釀什麼。

姜夕忽然掀開了帘子,看見車外的景色逐漸變得熟悉,她就知道現在不開口,下次也很難找到機會了。

姜夕忽然坐直了身體。

謝纓也恰好此時放下了書卷,「公主一路上坐立難安,是有什麼話對本王說嗎?」

謝纓主動給了台階,她沒有不接的道理,「你會,傷害姜若嗎?」

謝纓將書卷捲成了一捆,在掌心擺弄著,反問:「你覺得本王會嗎?」

姜夕沒有回答,因為她也不知道。若是從前的那個謝纓,她起碼有十之六七的把握,可已經是孤家寡人的謝纓……搞不好真的變成變態了。

「是姜若讓你來試探本王的?」

「不是。」

「這句回答得那麼快,那麼上一個問題的答案——」謝纓輕笑,「你覺得本王會對她出手?」

被詐出了真實想法,姜夕一點也不慌,因為她再清楚不過,自己的想法並不能左右什麼,她只是給姜若一個痛快,省得她夜夜打擾自己的清夢。

謝纓沒有直接回答她,只是意有所指:「本王從未交付足夠的信任給任何人。」

所以,即便是被背叛,也無妨。

因為沒有足夠的信任,所以他永遠留著後手。

馬車很快就到了宮門口,謝纓為姜夕掀開門帘,「接下來的路途,就勞煩六公主自己回去了,本王不方便出現,對麼?」

姜夕覺得謝纓還在記仇,但她沒有任何證據。

但總歸可以給姜若一個結果了。

她將謝纓的話如實轉告給了姜若,她的表情一瞬間開裂了,仿佛受到了十分沉重的打擊。

姜夕才不在意那麼多,今夜的小被窩終於不會再多一個人了。

但她能想到的事情,姜若怎麼可能想不到。謝纓這幾日的風平浪靜,何嘗不是一種警告。

姜夕覺得謝纓一貫是個惡劣的人,明明跟皇帝有仇,卻不會直接下手,而是惡劣地一點點嚇唬,從悄然安插的人手,隨意調動的宮人,甚至是被毒殺的皇兒……等皇帝忽然驚覺謝纓的手竟然能如此輕易地伸到他是身邊之際,一股惡寒從脊梁骨竄出來。

——不知道下一個會不會是自己?

他享受著這種鈍刀子磨肉的樂趣。

這種無時無刻不存在的恐嚇也同樣適用於姜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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