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花妖在這裡幫了不少忙,許多領花的同志都說今年的鮮花花骨朵長得結實,花瓣盛得大,顏色也鮮亮。
大家也都知道了,顧團長傳聞中的相親對象,文化不高但技術高。
「香梔同志,黃菊花還有沒有?再給我們分配二十盆唄?」
宣傳科的男同志笑嘻嘻過來,說著好話:「我給你帶大蝦酥了。」
誰都知道顧聞山年底把供銷社那點大蝦酥全買給她吃了,倆人關係照理說應該更進一步。
有好事的又在香梔身邊套話,香梔就把顧聞山交代的台詞說出去了。於是大家都知道,原來顧團長跟她沒什麼,是奉母親的囑託幫忙照顧的,硬說關係那就是...朋友。
倆人清清白白,據說。
香梔不負眾望翻了個白眼,掐著嗓子說:「我發工資了自己買,用得上你賄賂我。再說那花兒不叫黃菊花,人家叫瑞雲殿。」
「誒誒,等等,我還沒說完呢。」那位男同志也不氣惱,應付了句後面排隊借花的人,轉頭跟香梔說:「我向你保證一定會好好照顧好瑞雲殿。」
香梔只說了句:「不借。」小手一揮,招呼後面的人來。
男同志臉皮有些掛不住了,好歹也是部門一草,免不了有些掛臉。
周先生端著盆金雞菊走過來,擺在他眼前說:「上次借你們科十盆花,全被澆澇了。說了要少點水,你們非要澆。香梔同志擺弄了一個禮拜才救回來。我看不借你們也是活該。」
香梔鼻子出氣兒哼了聲,輪到下面一位乾淨清爽的女戰士,她還沒說要借什麼,香梔把一盆貴氣典雅的連株蝴蝶蘭送到她面前。
女戰士聽說花房來了位新同志,很不好說話。沒想到輕易借到另人艷羨的蝴蝶蘭,再對上香梔燦爛綻放的笑容,一時間竟分不清哪個更美麗了。
周先生嘖嘖兩聲:「大手筆了啊。」
香梔望著女戰士小心翼翼端著蝴蝶蘭離開的背影說:「她們投緣。」
周先生看了她一眼,圓乎乎的胖臉透過她仿佛看到一位故人:「你不是第一個說著話的。我妻子每次找不到藉口,就喜歡說這句話。」
香梔小聲嘀咕:「我不是藉口,是真的。」
周先生笑出雙下頜,發現香梔登記有字不會寫,看了眼手錶說:「去吧,脫盲班要開始了。」
香梔吃人不成,只能考試。
文盲要參加考試,還得先脫盲。
脫盲班上的進度快,對插班的小妖精不友好,每天下課回到花房寫作業,幾乎是以淚洗面。
周先生忙活一下午,見著她喪著小臉望著他,扭頭就要走。然而圓乎乎的身體一下被香梔發現,她喊道:「站住!」
「沒大沒小,你有這樣跟領導說話的嘛?」周先生站住腳,捧著大茶缸晃到香梔面前低頭看:「又寫錯別字了啊?」
「喏。」香梔把學習冊一推,周先生無奈坐在她對面,開始給小文盲標註漢語拼音。
也不知道顧聞山到底是給她找了個活兒,還是給他找了個活兒!
「你看你這個字,鉤要再往上提,手腕要多使力氣。」
周先生字寫得極佳,昨天劉師長還要了他的墨寶,說是要送給央區哪位領導。他摳摳搜搜寫了四個大字,具體是什麼香梔不認得,倒是讓劉師長感激半天。
這時也捨得寫了,改錯的字需要正楷,他便每樣寫一個出來讓小文盲照著描。
「您忙呢?」
顧聞山下班過來,快過年了,過來慰問一下朋友的領導,再問問朋友有什麼需要的,例如大蝦酥、梅花糕、紅豆酥之類。
周先生仿佛見到救星,站起來把椅子讓給顧聞山,指著拼音說:「快給她寫上吧,明天要是被老師點名批評,回來又該鬼哭狼嚎甩臉子了。」
小花妖忙擺手:「你別聽他的,我才沒有呢。你坐著,我給你端茶來。」
香梔又開始在顧聞山面前裝乖,大眼睛眨巴眨巴的,仿佛從來沒翻過白眼,純潔又良善。仿佛前天一天接了仨投訴的不是她。
「不許倒我的茶,那可是大紅袍。」周先生又摳搜了。
小花妖不聽他的,噠噠噠跑到他桌面上,捻上一小捻大紅袍丟在茶缸里,扭頭跟他說:「我明兒給你買大綠袍,您別小氣巴拉的,不好看噢。」
「她就向著你。」
周先生氣急反笑,總不能再把茶葉倒出來,做長輩的不像話。他乾脆把香梔的作業本扔到顧聞山面前說:「你來得正好,寫吧。」
「拼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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