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說什麼?」她不解問。
「為何你去調查陸掌印的奇香,回來後,像是變了一個人?」她聲音帶著哭腔。
謝岑清冷的眸滯了滯。
陷入了迷茫。
她撲進他懷裡:「謝玉闌,早就告訴你,不要親自去試那香,如今你變成這樣,我該怎麼辦?」
軟玉溫香的觸感,熟悉又真實。
她腦袋靠在他懷裡,「你一定是被那香蠱惑了心智,才會如此冷淡。」
謝岑心裡突突跳著。
他的手不自覺地抬起,好想抱她,卻又在半空中停住,一時分不清哪個是現實。
她嫁人,與公雞拜堂,是自己試香的幻想?
還是此刻的一切才是虛妄?
謝岑不安的垂眸看她,眉眼、淚痕,每一處都清晰可見。
很真實。
「不管那香有多邪乎,我等你清醒。」她抓著他衣袖,淚水浸濕了他胸前衣衫。
等你。
這兩個字將他思緒拉回三年離別前。
她微紅眼尾濕漉漉的,說,等你。
謝岑輕抬手,拭去她臉頰上的淚,指尖濕潤的觸感像是那條,濕了的蒙眼紗巾,涼意直達心底。
心底的躁動壓抑不住。
她緩緩抬頭,眼裡染著霧。
謝岑凝著她霧蒙蒙的眼,心像是被狠狠攥了一下。
謝大人這是要逼我自戕?
這句話忽地從心裡響起,他面色緊繃。
「相公?」她真切的目光,又讓他的心亂了節奏。
甜膩的香與冷冽的香交織。
他的理智所剩無幾,哪個是現實?哪個是幻想?
或許,這才是真實的呢?她沖喜嫁人許是試香的幻想。
謝岑雙手圈住她腰,她的體溫透過衣衫傳來,柔軟觸感讓他的手微微收緊。
她雙臂環了上來,讓他震顫。
她抬起腦袋望著他,微微張開的唇縫,似在無聲地邀請。
謝岑視線移至她紅唇,平時清冷的眸染上了幾分欲色。
想吻她。
他喉結輕滑了下,緩緩俯身,鼻尖碰到她鼻尖,鼻息相纏。
一切都很真實,他長睫隱顫,像是陷了入魔怔。
終是輕闔眼眸,歪頭向她唇靠近。
粉紫色的薄霧散去,香也燃盡。
「公子!」
「大人!」
兩道聲音傳入耳中。
謝岑恍惚了一陣,看了看四周。
眼底升出幾分落寞。
差一點就吻了她。
他蜷了蜷指尖,上方好似還殘留著溫軟的觸感。
「公子?」白纓見他不應聲,有些著急,擔心公子也陷入了夢魘。
謝岑輕闔了下眸,聲音比平時輕了許多:「無事,回府。」
白纓這才放下心來,長舒了一口氣。
「大人無欲無所求,心無雜念,想來這奇香對大人無半點作用。」稚蕪目光在他臉龐上流轉了一圈。
謝岑掃了一眼奇香,輕「嗯」了一聲。
淡漠的神色,沒有起伏的聲音,像是在訴說他的不在意。
可他的心,很落寞,沒有躁動,異常的空落落,空虛。
「絳梧有無音訊?」他平淡問。
白纓頓了頓,「公子,今兒個上午您才問過,屬下已經派人去臨清州尋他了。」
謝岑平靜的心有了一絲起伏,隨後那點兒起伏又被他壓了下去。
他掩示:「嗯,臨清州私鹽泛濫,此事須得查清。」
問絳梧一定是因為公事,豈會是因為她。
「查查陸掌印,這奇香他都賣給了誰。」謝岑留下這句話,拿起桌角的斗笠,出了門。
剛下到三樓,瞧見素緗安靜站在一個門口。
謝岑腳步微滯,這不是她的丫鬟?難道她在這裡?
真是好大的膽子!
竟敢來這種地方!
第17章
屋內,姜妧拿出錢袋子,遞給管事:「管事,這是兄長所欠之銀,您點點。」
管事接過荷包,將裡面的銀子倒在桌上,一塊一塊仔細數著。
數完後,管事從中挑出幾塊碎銀,遞給她:「夫人,多了二十兩。」
姜妧愣了愣,隨即怒火「噌」地一下在眼底燃起。
好你個姜曜,竟敢誆騙自己,說欠了一百二十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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