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緩緩停在西巷,素緗上去叩了叩門。
姜獻打開門,見是她,眸瞬亮:「阿姐!」
姜妧溫柔笑著:「阿獻,最近天冷了,你可要多添些衣裳,莫要著了涼。」
「阿姐也要多照顧好自己。」姜獻緊凝著她,不捨得移開半分。
他抿了抿唇:「這些日子我有好好用功讀書呢,上次首輔大人見了我,我才知著急唐突了,待等高中之後,我再去尋他拜師。」
姜妧彎著眉眼,從懷裡拿出油紙包遞給他:「喏,蜜餞。」
他歡喜接過,還沒吃蜜餞,眼裡藏著愛意的笑就漫了出來。
比那蜜餞還甜。
「娘呢?」姜妧問。
他答:「屋裡呢。」
姜妧緩步走了進去,見著喬雪娘正坐在臨窗的木椅上,借著窗外的光線,手中的針線起起落落。
喬雪娘聽見腳步聲,卻沒有抬眼看她,方才院裡的對話,她悉數聽見了,知道是她來了。
姜妧放輕了腳步,鼻腔里酸酸的,「娘。」
喬雪娘依舊未理她,只是拿繡花針的手顫了一下。
「娘是不是在生女兒的氣?」姜妧眼裡染上了幾分霧。
喬雪娘眼眶泛紅:「你說說你,若兩年前依了娘,應下那門婚事,如今又豈會被沖喜嫁人,與公雞拜堂。」
迎親全程,都是她一人,臨了還與公雞拜堂,若不是因著侯府的權勢,這般荒誕之事,早成了街頭巷尾的笑談,這算哪門子婚事?
分明就是一場鬧劇!
姜妧滾燙的淚落了下來,輕輕別過頭,不願讓她擔心。
「那宋斯年多好一小伙子,也是娘看著長大的,與你也是,還是阿獻的同窗。」喬雪娘聲音里有些怨味兒。
她又看著姜妧默默垂淚的模樣,心裡難受得緊:「你一向是個乖巧的,偏偏為了那人,第一次忤逆了我。」
姜妧抬手悄悄擦著淚。
喬雪娘無心刺繡,將手頭東西放在面前桌上。
她偷偷拭著淚:「你來上京後,可有遇見那人?」
姜妧雙肩顫抖著,一個勁兒的擦著眼淚,緩聲說:「沒有。」
「傻女兒!」她心疼至極地喚。
姜妧再也繃不住了,淚涌得更凶,用手背胡亂蹭著臉上的淚。
喬雪娘微張著口呼吸,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拉扯著喉嚨里的悲戚。
良久。
她壓著一口氣長嘆:「他是個薄情的,那些個所謂的真心,承諾,聽聽就好了,全然當了真,到頭來,哭的只有自己。」
姜妧壓抑著哭聲,不敢放聲哭出來,淚水順著臉頰,一滴一滴無聲地滑落。
喬雪娘側了側身,淚划過鼻樑,她忙用手蹭去,緩了口氣,問:「你婆家待你如何?見過相公了嗎?」
姜妧唇輕顫:「婆家她們都待我很好,見過相公了。」
「謝家大郎身在昭獄。」喬雪娘眼淚划過眼下細紋。
她又緩了緩情緒,聲音都有點兒哽:「相公本該是一個呵護你、愛你的人。」
姜妧喉嚨里澀得慌,微張著唇,吸進去的涼意一下又一下舒緩著她喉嚨里的疼澀。
她會護著自己,會好好愛自己。
喬雪娘背過身,從一旁柜子里取出一個荷包,「這銀子你拿回去,我這兒不缺錢,上次讓素緗拿走,她卻不肯,那丫頭牙尖嘴利的,我說不過她。」
姜妧轉眸看了一眼她桌上的刺繡,她如今年紀大了,眼睛本就不好使了,這銀錢拿給她,也是想少讓她繡點兒,多護著眼睛。
她卻原封不動的將銀錢還給自己。
「兄長呢?」姜妧轉移話題,不願接過她手中的銀子。
提起他,喬雪娘嘆了口氣:「他這個不著家的,昨日說是認識了個什麼好友,宛如親兄弟,一大早就出門了,現在也沒個影兒。」
姜妧仔細瞧著她,才四個多月沒見,她的黑髮上多了好幾根白絲。
喬雪娘緩步走了過來,「這錢你拿回去,那些個高門大戶里,少不了銀錢打點下人,上次素緗來時,問她關於你的,她也是個報喜不報憂的。」
「那些高門大戶里的彎彎繞繞,我也不懂,總歸去哪裡,身上有銀子使,日子也好過一些。」她看著眼前亭亭玉立的女兒,眼又泛了紅。
若兩年前她應了與宋家小子的婚事,大概孩子都有了,何苦以後只能守著個空房過日子。
誰來護她?誰來愛她?
姜妧看著她伸過來的手,「娘若硬要塞給我,我就只能喚素緗進來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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