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那發間珠釵,也是不曾見她戴過的。
他眸色漸冷,她卻並未瞧他一眼,轉身上了馬車。
謝岑緩緩閉眸。
再睜眼,眼中像是死水一樣平靜。
昭獄。
她不緊不慢地跟在他身後,到了謝崇所在的獨立牢房。
謝岑端坐在木椅上,並無半分要離開的跡象。
她身上的香很甜,甜到發膩,馥郁得有些過分。
哪怕空氣中潮氣肆意瀰漫,霉味一個勁兒往鼻腔里鑽,那甜香卻頑強得很,幽幽飄散著,似是要將這陰暗潮濕之地,也染上幾分曖昧旖旎。
「大郎。」姜妧站在牢房門口,溫柔的聲音傳入他耳里。
謝岑沉靜的眸子裡未曾泄露一點兒情緒。
謝崇倚靠在牆角,髒亂的髮絲遮住了半張臉。
他透過雜亂的髮絲抬眼看向她,嗅到那香,皺緊眉頭,並未回應她。
而是看向後邊的謝岑,「帶她來作甚?」
他可不認為自己的第六任妻子會有什麼好心,專程來看他。
「祖母讓她來。」謝岑話語稍頓。
他聲音平板得毫無起伏:「讓她為你留下子嗣。」
姜妧直直地盯著謝崇,她在賭。
賭他會因自己滿身艷俗刺鼻的味道,拒絕她。
謝崇聽聞此言,嘴角緩緩勾起笑,喉間發出低低的笑聲。
笑聲在寂靜牢房中不斷迴蕩,別樣的驚悚。
他都已經入獄了,卻還是無法擺脫這宿命嗎?
傳宗接代,就為了那所謂的家族香火,讓他感到無比噁心。
噁心!
他仰頭,爆發出一陣狂笑,手指緊緊扣住地面。
姜妧有些惶然,不明所以,被他這近乎癲狂的笑聲嚇得往後退了一小步。
謝岑凝他,嗓音寡淡:「兄長?」
謝崇的笑聲漸漸低了下去,轉頭看向她:「我這副模樣,你也願?」
姜妧怯懦地捏著絲帕,一時琢磨不透他的心思。
昨個兒問了永嬤嬤謝崇的喜好,永嬤嬤言他喜歡清新脫俗的姑娘,之前五位亡妻從不用味道濃烈的香。
「願。」她回答。
謝岑胸腔微微起伏。
面色平靜得異常。
「你也真是什麼都不挑,圖什麼?」謝崇看著她。
姜妧手中絲帕被絞得更緊了些,「妾入謝府已一月有餘,雖只見過您一次,但聽瓊華院下人常言您。」
「如何言的?」謝崇審視她。
若是常言,她若有心,怎會不知自己厭惡這濃重香氣。
謝岑依舊端坐在木椅上。
漆黑的眸看不出任何變化。
姜妧抿唇,目光特別真摯:「您心懷悲憫,憐貧惜弱。」
謝崇掀眼,他何時憐貧惜弱了?
姜妧並未停下:「您才高八斗?不!您是才溢九霄,出口成章,您重情重義,對待下人寬厚仁慈……」
「滾。」謝崇冷冷地吐出一個字,打斷了她的話。
她敢說,他都不敢聽。
姜妧縮了一下身子,聲音弱弱的:「大郎如此優秀,早已入妾心,所以,妾願。」
早已入妾心?
木椅上的人像是被氣笑了。
鼻息間溢出冷笑般的輕哼。
可下一瞬又抑住情緒,恢復平靜。
謝崇仔細瞧她,勾了勾唇角:「好一個,早已入妾心。」
姜妧心抖了一下,她淨撿著他不愛聽的說,他這又是何意?
他方才不是怒了嗎?
「你且回去吧。」謝崇閉上雙眸,毫不留情地下了逐客令。
姜妧乖順的點點頭,聲音柔柔的:「都聽大郎的,大郎讓我往東,我絕不往西。」
說完,她提起裙擺,小碎步邁得極快。
「二弟還不走嗎?」謝崇似有不耐。
二弟想知道的,他都不會說。
謝岑黑睫還在隱顫。
空氣里的那股甜香,久久不散。
謝崇靠在牆角,腦海里不斷回想著方才那第六任妻子所說的一籮筐話。
那些誇讚之詞,沒一句是和他相符的。<="<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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