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緩步走向馬車邊。
側首望她,語氣少見地溫和:「我自是要與你一同上馬車的。」
姜妧啞然。
愣愣地站在那兒。
他見她這般模樣,目中笑意剎那間消弭無蹤,「你以為我不會與你同行?」
姜妧沉默。
垂首盯著自己的腳尖。
「你想讓我走回去?」他嗓音轉沉,隱隱有威迫意味。
姜妧急忙搖了搖頭。
她倒是想讓他走回去,但是不知為何突然有些莫名的怕他,不知是不是剛剛在端王府裡面被他的威嚴震懾了。
「立在那裡做什麼?還不過來。」他目色暗沉。
姜妧的腿像是長在地上了,難以挪動,緩緩開口:「謝大人先行回去吧,我自行走回去。」
謝岑眸中寒意漸生。
步步直向她逼來。
「自己上馬車,還是我抱你上馬車?」他的聲音從她頭頂沉沉落下來。
姜妧忙提裙裾,瞬間上了馬車,被他抱上馬車,那還得了?
謝岑見她速度之快,倉皇的模樣,眼中的寒意更甚。
不該給她選擇。
馬車悠悠緩行,車內氣氛凝重壓抑,令人幾欲窒息。
姜妧竭力將自己蜷縮在角落,好在馬車車廂寬敞,還安置了車案,上面擺放著卷宗與茶具。
她垂首坐在他對面角落。
謝岑淺淺飲茶,掀眸看她:「怎麼不索性鑽入香爐里。」
姜妧怔了怔,垂眸望向旁側小香爐,聲音輕飄飄,怯怯的:「要鑽你鑽。」
他抿了抿唇,因喝了茶水的原因,唇濕漉漉、紅潤潤的,唇上傷口越發明顯,襯著白皙膚色,莫名添了幾分悽美感,可仔細看去,那雙眸子卻淡漠涼薄的很。
他並未因為她的話生氣。
眼底反而生了一點笑意,從懷中掏出一個白玉瓷瓶,放在案桌上。
姜妧目光輕掠,也沒有多問。
「你的唇。」他話語稍滯,喉結滑了滑,「有些紅腫。」
他視線微垂。
姜妧迅速垂睫,心裡跳的亂七八糟,頰上熱度驟升,眸里含著惱意。
什麼意思?這是藥?
打一巴掌?再給一顆甜棗?
「你未曾與旁人有過親吻之舉吧?」他無端發問。
姜妧羽睫密密遮住眸光,語氣冷硬,滿是疏離:「謝大人僭越了,這與謝大人無關。」
謝岑驀地轉眸,深深凝她。
她還吻過誰?
突如其來的躁意在心底蔓延。
三年前,他都未吻過她。
他不語,直盯著她唇,沉默良久。
姜妧心底涼意頓生,只聽他幽幽開口:「我會割了他的嘴。」
他語調平平,卻裹挾著寒意,凍得人心頭髮顫。
「誰?」她悚然抬頭與他對視,眼神驚惶。
他嗓音輕輕淡淡:「你說呢?」
「要割便割了你自己的嘴!」她話語雖凶,身子卻微微瑟縮。
他沉默,目光直直盯著她。
姜妧有些畏畏,別開頭,來時未覺端王府離謝府如此遙遠,眼底泛起些許不耐。
靜默許久,姜妧緩緩轉眸,一下撞進他漆黑的眸中。
她不自在地拿過桌上白玉瓷瓶,心想這藥總歸無辜,手指蘸著藥膏,輕輕塗抹在紅腫的唇瓣上,涼涼的觸感讓她稍感鎮定。
他目光始終未移。
姜妧塗好後,將藥放回案桌,避開他的目光。
他伸手拿回瓷瓶,上面還殘留著她掌心的溫度。
謝岑緊盯著她,憶起她那句:
「我不是你可以隨便消遣的玩意兒。」
到底壓下去了心底情緒。
姜妧眸光微晃,不經意瞥見他案桌上攤開的卷宗,上面寫著臨清州、鹽商、上京鹽商等字樣。
只是倒著看,著實難以看清。
謝岑察覺她的目光,也未言語,任由她看去。
「端王與地方官員、商人勾結,販賣私鹽約五萬餘引,他向來是一個不安分的。」他神色淡然。
姜妧唇瓣微張,抬眼注視他。
「端王演一出被刺殺的戲,可以暫緩離京赴封地,這齣戲如今被你隱晦揭穿,陛下會怎麼處置端王?」
謝岑平靜開口:「我可什麼都沒說,妧妧也最好當作什麼也不知道。」
他可不想讓端王死,捏著他的把柄,掌握他的生死,不是更好嗎?<="<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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