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誰睡不和誰睡是我的自由,我的身體我有絕對的使用權,大家都是成年人,你情我願的事情,你不願意我不強求。」
「宿遲,如果你三番兩次拿這些話羞辱我是為了讓我滾,那你做到了。」
「你乾淨,你清高,你他媽出淤泥不染,我配不上你行了吧,又不是非你不可。」
許諾低啐一聲:「不伺候了。」
她冷冷說完,大步離開。
安靜的停車場只剩她急促的腳步聲。
像是急切又憤怒地,退出他的人生。
比當初離開時更加堅決。
宿遲一動不動,直到電梯的聲音遠去徹底聽不見,大腦的空白變成斷線的珠子。
他突然仰頭,用手背蓋住眼。
擦去洶湧溢出的眼淚後,他如失去所有力氣,坐到剛剛許諾站的地方,靠著牆,半闔著眸點了支煙。
垂著頭許久,待情緒緩和下來才靠著牆抬眼。
眼尾深紅地望著女人剛剛離開的方向。
-
回到家,許諾關上門,打開燈,整個人躺進柔軟沙發里。
幾分鐘後,她起身,推開窗,今晚的風吹得格外溫柔。
她站在落地窗前點燃一支煙,慢慢抽著。
憤怒漸漸消散。
在電梯裡的一分鐘裡,她後知後覺感受到宿遲那些話傳達出的意思。
——他痛苦至極。
痛苦到需要對她散發惡意才能緩解。
重逢後的所有話,要表達的都是這個意思。
表面在說:「你走吧,放過我。」
其實在質問:「你為什麼要這麼對我。」
他們曾經是最熟悉對方的人,她了解宿遲的言不由衷,宿遲同樣可以第一時間察覺她的一時興起。
從沒產生這樣過這樣的爭執。
原來和其他人並沒有區別,理智斷裂的瞬間,什麼傷人話都可以不經過大腦化作利刃。
脫口而出的那一刻起,刀刃扎得深還是淺,已經由不得自己。
許諾解開發繩,把菸蒂按進菸灰缸,抓了抓散開的長髮,重新靠回抱枕上,望著頭頂漂亮的羽毛吊燈。
爭吵過後還得考慮怎麼收場。
太麻煩。
想想從前,許諾除了分手時說過傷他的話,在一起的時間裡,拋開驕縱一點小任性多一點,對他算得上很好。
甚至在追他時像死纏爛打的狗皮膏藥,怎麼趕也趕不走。
已經是許諾平生最花心思的時候。
說到底,她不欠他什麼。
許諾不想再去找他了,男人多的是。
她真的是一時興起,並不打算像第一次追他那樣,堅持不懈地耗上一年半載。
人和人就像兩條平行線,或永不相交;或在短暫相交之後,距離會開始逐漸拉長,回歸於自己的路。
許諾只享受當下,從不執著於誰。
何必讓彼此都不愉快。
那就.....算了。
第12章
晚十一點半,許諾剛洗完澡出來,才發現手機不知何時點到靜音,上面四個未接電話,來自助理夏夏。
她擦著頭髮回撥,那頭秒接,很是著急:「諾姐,出事了,財務部的一位員工在十點四十猝死在公司,現在家屬正在醫院鬧呢!」
「其他人呢?」
「財務部總監和副總都來了,不知道事情怎麼這麼快傳出去,我看到已經有幾個記者在樓下。」
「他們在就行。」許諾動作利落開始換衣服,聲音冷靜:「哪個醫院,我現在過來。」
一路匆匆下樓,頭髮還是濕的。
宿遲聽到急促的腳步聲,死水一般眸霎時抬了起來,修長的手在袖中攥緊。
他站起身,卻看到目不斜視從面前連跑帶走的女人經過。
她完全不是來回來看自己的,像是遇到什麼急事,捏著車鑰匙,另一隻手扒拉她有些凌亂的長髮。
宿遲聽到開車門的聲音,接著油門發動,他連忙追上去,用手按在打開的駕駛位窗口上。
「你喝酒了。」
抬手看了眼時間,快十二點,這麼匆忙,一定是遇到事情才會連頭髮都來不及吹。
他說:「我來開。」
許諾望著他,男人神色平靜,眼尾卻帶著抹揮之不去的緋色。
低啞的聲音給人感覺固執極了,對方不答應就要不依不饒似的。
三秒後,她拉開車門,下車,把車鑰匙扔給他,報上地址後坐到副駕駛。<="<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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