緣休嘆氣,想要拍拍他的肩膀,可還沒碰到就被他躲開了。
君肆透過他的視線,看到了當初那個意氣風發的自己。
當初的他越是耀眼,就越是襯得他現在寒酸。
「殿下,不管你爭與不爭……」
「我用什麼爭?」
君肆低頭,手指攥緊又鬆開,手腕的傷處還隱約作痛,他再一次,毫不猶豫的扯開了重新止血的傷口。
他抬手將那傷口血粼粼的暴露在緣休面前,面目逐漸猙獰:「我現在就是一個怪物,一個看到血就興奮的怪物。」
「劃在我身上的每一刀都讓我覺得激動萬分,你說……這把刀什麼時候會揮向你呢?」
君肆的頭疼的都快要炸開了,他雙目猩紅,理智被灼燒著,血液里的毒素瘋狂挑釁著全身的神經。
緣休表現的越是冷靜,君肆就越是瘋狂。
下一秒,他忽然出手掐住了緣休的脖子。
「不是說如果我有需要可以為我做一切嗎?」
「我現在要殺了你。」
「你答應還是不答應?!」
他眼眸里的墨色越來越濃郁,這樣瘋癲的狀態簡直讓人心驚,掛在手腕上的串珠吸收了太多的血已經深的發黑。
緣休能感受得到每一顆珠子上爆發出來的煞氣,他渾身上下是壓制不住的暴戾。
君肆的手逐漸收緊,他聽到有人在耳邊低語。
殺了他。
殺了他就沒有人再敢左右你。
殺了他。
就不會有人再讓你想起以前的事,你也不會再感到恥辱。
緣休看到了他眼睛裡的殺氣。
那一刻他是真的想要讓他死。
他開始呼吸困難,眼前也越來越黑,卻絲毫沒有反抗的意思。
「殿下……如果這是你想要的。」
他閉上眼睛,平靜的迎接死亡。
君肆雙眼猩紅,理智全無。
流蘇珠子碰撞的聲音伴隨著急促的腳步聲響起,他的手臂被一雙纖細又嬌小的手攀扯住,她奮力往外拉扯,眼裡滿是焦急。
「你幹什麼啊!快點鬆手!大師快被你掐死了!」
宋婉玉剛才覺得自己發揮不太好,想著再找君肆理論理論,順便把點心給天衢,結果一過來就看到了這驚險的一幕。
明明緣休大師比君肆還高了半個頭,卻被他輕而易舉的掐在手心裡,一雙手無力的垂在腿邊。
因為他一點都沒有反抗,從宋婉玉那個角度看過去,簡直就像是君肆把人掐死了一樣。
而現在,要是不鬆手緣休也離死不遠了。
她搞不清楚這兩人為什麼突然就針鋒相對了起來,但她敢肯定君肆會後悔。
她撲過來之前還不忘把點心塞給天衢。
君肆早在她跑過來之前就聞到了那獨特的香味,手下的力氣不自覺的鬆了一些,緣休也得以喘息。
宋婉玉輕而易舉的就拉開了君肆的手,緣休脫離的靠在了旁邊的假山上,被驟然湧進胸腔里的空氣嗆住,劇烈的咳了起來。
宋婉玉怕君肆故技重施,擋在了緣休面前,皺著眉頭指責他:「你怎麼可以這樣對緣休大師呢?」
「小施主,你別怪他,是我的錯。」
宋婉玉一聽這話更生氣了,側目看向緣休:「大師,我理解你善良,但他都掐著你的脖子了,你怎麼能不怪他呢,這不是你的錯,是他!」
她一抬手,指著君肆:「你做錯了。」
君肆看著她的手,眯了眯眼睛。
宋婉玉被這強大的氣場嚇得沒忍住往後退了一步,又隨後想起來自己這是在評理,鼓起勇氣往前站了一步,挺直了腰板:「怎麼著?我說錯你了?」
緣休試圖阻止宋婉玉,他知道這個時候的君肆不能刺激,他很有可能會再次失控。
她原本只是以為君肆喜歡傷害自己,卻沒想到他竟然會殘忍到傷害別人,越看這個人她就越覺得心冷。
怎麼會有人殘暴至此。
「宋婉玉。」
君肆突然開口叫出了她的名字。
宋婉玉愣住了。
不是因為他知道自己的名字。
而是,她的名字從他的嘴裡說出來,竟然如此自然。
就好像,他已經叫過千萬遍一樣。
「我有病。」
這一刻,她真的很想回他一句:我看出來了。
但是為了避免他又發瘋,她忍了。
「從出生到現在,我走的每一步都沒有擺脫命運,包括遇到你。」
「什麼意思?」
君肆勾唇邪笑:「有人說你是我的命定之人。」
「如果我殺了你,這一切是不是就結束了?」
宋婉玉想都沒想,撒腿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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