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是真真想看看,如果被關家小姐知道她的存在,傅司臣會怎麼抉擇。
關雎爾微微揚起下巴,嘴角的笑意不達眼底。
「怎麼?不敢出聲?陪男人睡的事都幹了,連承認的勇氣都沒有?」
「哐當」一聲。
她用了十足的力氣,一腳踹在那扇緊閉的木門上,劇烈的晃動讓盛矜北渾身打顫。
下一秒,關雎爾的手腕被男人遏制住。
傅司臣猛地衝進來,語氣中卻帶了點不正經地哄意,「有氣回去沖我撒,跟門置什麼氣?腳踢疼了沒?」
突如其來的關心,讓關雎爾措手不及,甚至有一絲委屈。
她瀲灩的眸子浮上一層水霧,「疼了。」
傅司臣說,「知道疼還有救,下次不許了。」
他的聲音輕柔又寵溺,撩人入骨。
那是盛矜北只在床上或者是在蘇黎世的時候感受過的柔情與寵溺。
這一刻,她實實在在羨慕關雎爾,可以輕鬆,光明正大得到傅司臣的寵與愛。
關雎爾面子找回,臉上終是浮現起一絲笑意。
有權有勢的男人骨子裡其實更看重女人知進退,識趣。
像是捉姦這種讓男人當面下不來台的事。
就算是正室,也忌諱。
更何況他們現在還沒有結婚。
傅司臣給了台階,她願意下,給男人留有餘地。
她靠在傅司臣的身上,可憐兮兮、嗲聲嗲氣。
「司臣,我腳疼,你抱我走。」
「抓住我。」
.......
等一切歸於平靜,盛矜北手上卸了力氣,虛汗涔涔地靠在格子間木隔板上,大口汲取著賴以生存的新鮮空氣,身子像提線的木偶終於失去了那根主弦兒。
支離又破碎。
她像個走丟的小孩,孤身一人。
盛矜北看著病歷單上的確診結果,忽然就覺得萬分委屈,無處宣洩。
眼淚從她狼狽的臉頰淌下來,越淌越不止,手中病例被抓到發緊發皺,豆大的眼淚不受控制地『啪嗒啪嗒』往外流。
欲要抽身卻斷不乾淨的關係。
愛而不得的人。
二十一歲確診多囊可能無法生育。
每一樣都像枷鎖深深套在她的喉嚨。
將她徹底擊碎,瓦解,最後分崩離析。
「盛小姐,你還好嗎?」裴妄敲了敲格子間的門,「臣哥讓我送你回去。」
盛矜北撐著身體站起身,用手背抹乾淨眼淚後擰開門鎖,「我沒事。」
裴妄遞給她一塊乾淨的帕子,「先擦擦眼淚。」
「謝謝你裴助理。」
「臣哥說給你放一周假,讓你好好調理身子。」裴妄臉色意味不明,「盛小姐,其實臣哥對你蠻好的。」
盛矜北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沒關小姐好。」
裴妄欲言又止。
這夜,如她預期的一樣,傅司臣沒有回西江樾的住處,多半是陪關雎爾了。
她蜷縮成一團,睡的迷迷糊糊中像是被人抱進了懷裡無聲疼惜著,又像進入了一個夢魘。
十六歲那年的冬天初次見到傅司臣。
那個男人站在庭院前,紛紛揚揚的雪花落滿他寬闊的肩頭,落滿他黑色的大衣,落滿他深邃的雙眸。
同樣也落滿了少女的心。
他沒有走近她。
只是隔著遙遙的冰天雪地望著她,所有的風景在他周身黯然失色。
她從未見過一個男人長著這樣的一雙眼睛,多情,深刻,清明,像破除黑夜而來的一抹晨曦。
第二天盛矜北沒有請假,直接去了公司。
她從衛生間的格子間出來,結結實實被絆了一跤,差點摔在大理石的洗手台上。
馮曼曼雙臂抱胸睥睨她,「盛秘書,我還真是小瞧你了,你看起來純潔無公害,實際爬床的手段一流,那天晚上在傅總房間一夜情的女人是你吧?」
盛矜北站直身子,整理了一下衣服,不慌不忙,「馮秘書,無憑無據就污衊人可不是好習慣,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馮曼曼咄咄逼人。
「你還嘴硬,宋總都說了,那晚是你在傅總房間,你還敢狡辯?」
盛矜北紅唇微張,「就算我進了傅總的房間,也不能說明什麼,我是他的首席秘書,匯報工作很正常,而且那晚我還得感謝馮秘書臨時把我叫過去,給了我匯報工作的機會。」
馮曼曼氣上心頭,「你不要臉。」
盛矜北輕輕一笑,「馮秘書這麼關注我的臉,不如多操心下自己的工作,畢竟傅總最討厭員工之間勾心鬥角影響工作效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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