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不是了！」林眠提高聲線，「祁哥你在懷疑我？我是那種人嗎！」

宋祁氣笑了。

蠢貨。

林眠也才反應過來。

不對啊，他根本沒說牛奶怎麼了，她暴露了！

宋祁不顧她的拉扯，轉身就走。

同時留下一句警告：「婚我退定了，你別再搞到她頭上去，否則別怪我不顧這麼多年的情分。」

林眠氣得發狂，直接化身桌面清空大師，把旁邊桌子上的所有東西都揮到地面。

夜深，時鐘指向兩點。

申遠大樓燈火通明，到處都是滑鼠和鍵盤打動的聲音。

直到晨光熹微，有人逐漸撐不住了，趴在桌上，有人灌了杯咖啡繼續堅持。

早晨七點，沈青瓷看了眼時間，喝了最後一口咖啡，已經涼掉的液體浸透了齒縫，她瞬間更加清醒，拿起外套走向隔壁辦公室。

窗前的陽光灑落下來，蓋在席星野頎長的身子上。

他縮在椅子上，睡得正香，旁邊又是七零八落的文件，但可以看出來，大部分都已經篩選完畢，關鍵文件就放在右手邊。

她冰涼的手直接探到他後頸，把人冰了一個激靈。

「啊！你他媽有……」見是她，席星野瞬間啞火，腔調都轉了個彎，「幹嘛啊。」

對面的徐子傑抖了起來。

嘶……喲喲喲喲幹嘛啊～幹嘛啊幹嘛啊～

天下紅雨！陽出西邊！他也是活得夠久了，連席哥哥的夾子音都聽見了！

沈青瓷道：「讓司機帶你回去睡。我先出門一趟。」

「去哪兒？」席星野立馬直起身子。

「服裝廠。」

「我也去。」

沈青瓷腳步一頓，「你不困嗎？」

「我不困。」席星野頂著兩個青黑的眼圈，堅定搖頭。

銀色大眾開出申遠，駕駛員是沈青瓷，席星野在副駕駛上呼呼大睡，一路開進了服裝廠。

席星野實在撐不住就睡了一會兒，半夢半醒間，還聽見沈青瓷在跟電話那邊對接：「一周之內出樣品，年底服裝廠全部在趕工，總不能讓人留下來加班。宋氏集團那邊不用管，他們也是臨時起意，只是為了拖住我們，至於為什麼，我暫時也不清楚……不過我去找個人，很快就清楚了。」

她掛了電話，轉頭一看。

嚇了一跳。

席星野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睜開了眼，烏黑的眸子正直勾勾看著她。

「宋氏集團？」他嗓音沙啞，眯著眼問。

沈青瓷重新看路：「嗯，他們也參與競爭了。」

「那你應該很開心吧。」陰陽怪氣的腔調傳來。

沈青瓷開車的手頓了一下。

「我為什麼開心？」

「哼。」席星野哼了一聲，不說話了。

你為什麼開心你問我？

你問問你一箱子的男士用品啊。

你問問你署名的電影啊。

問問你專門去定製的襯衫啊。

問我幹什麼？

問我一個要剷平宋氏集團的人，干！什！麼！

下車的時候，席星野重重地關上了車門。

剛抬腿就被沈青瓷喊住了。

「你等等。」她眯著眼睛上下打量他。

回想起席星野從昨晚到今天的不對勁，她梳理了一些信息，最後精準定位，問他：「林眠是不是跟你說了什麼？」

席星野沒回頭，心裡發緊，嘴上無所謂道：「是說了點有的沒的。」

「關於宋祁的？」

席星野背影定住了，沒說話，但耳朵就差插上三根天線了，生怕信號不好聽不清，還把步子悄悄往後挪了挪。

沈青瓷在他身後開口：「那都是過去的事，你犯不著為了這些事鬧彆扭……而且我有這個過去，你不應該高興嗎？」

「我高興什麼。」

「因為有的人巴不得我離婚不糾纏，淨身出戶，還有約法八章啊。」

她丟下輕飄飄的一句，就往前走。

留下被噎了個半死的席星野，現在只想穿越回一個月前，狠狠扇自己一巴掌。

但他很快又冷靜下來。

他就不信了。

兩條腿的王八不好找，兩條腿的女人還不好找嗎？他才不會在沈青瓷這一棵歪脖子樹上吊死。

還是一棵又野蠻，又會打人巴掌的歪脖子樹！

等到了時間，他就跟她橋歸橋，路歸路。

管他什麼宋祁，管她什麼過去，都跟自己半毛錢關係都沒有！

前方，沈青瓷正好拉住了一個老婆婆問：「婆婆，打聽個事，李花是住在這兒嗎？」

李花是這次帶頭鬧事離職的服裝廠員工，只要找到她，這場集體罷工事件就會明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