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夢。
姜嫻的眼神終於清明,她對上藺元洲的目光。
對方的眼裡只有鋒銳冷酷。
她張了張嘴。
半晌卻沒發出一點兒聲音,眼瞳黯淡下去。
就好像藺元洲拒絕了她那般主動的求歡,對她來說是無法衡量的巨大打擊。
藺元洲忍不住輕嗤:「以前沒發現你還有這麼熱情的一面。」
姜嫻聞言勉強扯了扯嘴角,眼睛看著白色天花板,像是有點出神兒。
藺元洲走上前捏起她的下巴,指腹在她毫無血色的唇上摩挲:「病成這樣就別想了。」
語氣聽起來帶了些嘲笑。
他頓了頓,俯身在她唇上落下輕輕一吻:「以後有的是時間。」
恰好這時候吊瓶滴完,藺元洲摁響床頭的呼叫鈴。
護士進來拔針。
藺元洲接到許淑麗的來電推門出去。
病房內的護士拔完針笑著對看上去有幾分呆的姜嫻打趣:「你男朋友真體貼呢。」
不知道哪個字把姜嫻呆滯的神思喚醒,她突然抬起手背在唇上抹了下,聲音淡淡:「他不是我男朋友。」
護士啊了聲,轉瞬又瞭然哦了一聲,臉上帶著揶揄的笑拉開病房門出去:「原來是老公啊,結婚真早。」
病房門合上,姜嫻揉了揉臉,掀開被子下床走到盥洗台前打開水龍頭。
冷水唰唰涌了出來。
姜嫻拿手接著,掌心很快凍紅了,她抬起泛紅的眼瞼看著鏡子裡自己虛弱不堪的面孔,忽然閉上眼。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了。
姜嫻雙手接著冰涼的水捧起往臉上潑,一遍又一遍,臉色白得像張紙。
直到被水嗆到,她咳得面頰染上不正常的酡紅,關了水龍頭,雙臂支撐著盥洗台借力不讓自己倒下去。
單薄的病號服遮掩不住背上突出的蝴蝶骨,她也像一隻將要在冬天死去的蝴蝶。
或許她早就應該死了。
十二歲那年上天沒有帶走她,以為是格外開恩。
後來十七歲她看見過一閃而過的流星,許下願望後發現不是得到是銘記,不是歡喜是痛苦。
姜嫻也分不清自己究竟是活在幻想還是現實。
不到下午六點,許淑麗就已經掌握了姜嫻最近幾天的行蹤,她對電話那邊的人說:「姜小姐最近幾天經常去鑫譽療養院看一位名叫仇燕燕的女士,據說是她朋友的母親。」
許淑麗停頓了一下接著說:「那位仇女士精神上有些問題。」
電話那邊兒沒有立刻會話,許淑麗等候片刻問:「藺總,需要我去查一下仇女士的背景資料嗎?」
「算了。」藺元洲忽然道:「你回江城吧。」
「好的。」
藺元洲掛掉電話回了病房,瞥見床上沒人,往裡走了幾步發現姜嫻光腳站在盥洗台前。
他走上前把人打橫抱起來。
姜嫻仰頭。
藺元洲與她目光相觸及的時候發現她眼睛很紅,頭髮邊沿被水打濕了,看上去有種無家可歸的可憐。
藺元洲道:「怎麼不穿拖鞋?」
他把姜嫻放在床上,抽張濕紙巾很難得地蹲下來幫她擦了擦腳底不存在的灰塵。
姜嫻喘了口氣,低聲道:「忘了。」
「不對勁兒。」藺元洲一隻手握住她骨感冰涼的腳捂著,語氣不容反抗:「你自己說吧,平白無故來洱平市做什麼?」
姜嫻抬眼。
藺元洲道:「不要撒謊。」
姜嫻答:「來看一個長輩。」
「關係很好?」藺元洲道:「什麼時候認識的長輩?以前從來沒有聽你說起過。」
姜嫻緩緩出聲:「很早以前,她家裡人都不在了,所以我每年都來看看她。」
藺元洲望著她嗯了聲。
房間內陷入寂靜。
過了會兒。
「那就這樣吧。」這話不知道是對誰說的,也可能是接受了自己對姜嫻的憐憫,於是藺元洲不再深究她身上的種種疑點。
被溫家收養之前,姜嫻過得不好。
至於究竟過得有多不好,不得而知。
他也從未想要了解姜嫻的過去。
「明天一早跟我回去。」藺元洲站起身說。
姜嫻點點頭:「好。」
第034章 一個稱呼
燒已經退了,姜嫻不想再待在醫院,她的東西還在民宿留著。
傍晚時分藺元洲幫她辦理了出院手續,開車載她回了民宿。
昨晚值夜班的員工已經不在了,老闆娘在前台倚著,瞧見姜嫻進來還和她打了個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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