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銘恩皺著眉,忍住朝天翻白眼的衝動,「這裡只有周給事,並無長公主,哪裡來的會面情形?」
雙成信誓旦旦,「等著吧,長公主很快就會出現的。」要問為什麼,她玄乎一笑,說女人懂得女人,「舊日情郎,多年沒音訊,突然有一天回過頭,低聲下氣求告到你家門前......換做是你,難道不想看他臉上後悔的表情,聽他懊喪的心聲嗎?反正我是一刻都不想錯過。」
趙銘恩無言望天。
誰知這侍女如此扯淡的推斷,居然應驗了。不多時,長公主果然鳳駕親至,公主府中門大開,盛裝的長公主徐徐走下台階,像是君王審閱她的部下。
趙銘恩看準時機,撐雙成激動地引頸張望,在她肩上推了一把,雙成「哎喲」一聲,踉踉蹌蹌向前撲騰了幾步,好不容易才站穩,這不大不小的動靜,正好落入面向他們的長公主眼中。
長公主冷冷的視線划過來,鳳眸輕睞,正要移開,忽然頓住了,像是瞧見了什麼驚人之舉。這下連周立棠都顧不上了,揮揮衣袖,命女使先將他帶進府去。
雙成見長公主走來,忙迎上前,長公主卻沒打算聽她解釋,指了指洞開的府門,「我已經聽周給事說了,不必多言,你先進去等我。」然後掠過她,停在趙銘恩面前。
趙銘恩扶起風帽,對上長公主震驚的眼神,開門見山地說:「請姑母帶我進興慶宮。」
「亭之,你瘋了?」長公主拉扯他到稍稍隱秘處,又四下環顧,後怕不已,「你好不容易藏身到今天,大搖大擺走上街不說,還要進興慶宮?那索性別藏了,直接亮明身份回你的東宮去算完!」
大搖大擺地上街,反正也不是一回了。人的形象是一個整體,雍容的衣著、冷冽的氣質、端莊的姿儀都是構成「太子殿下」不可或缺的部分,其實在泱泱人海里偽裝成卑微樸素的馬奴,並沒有這麼難。
長公主知道他的顧慮,為安撫他,不惜誇下海口,「不就是睿王妃嗎?我親自出面,一定把人給全須全尾地給你帶回來。亭之,你別莽撞,趁沒人發現,趕緊回王府去吧。」
趙銘恩相信長公主的承諾,可依舊堅持。
「不行。」長公主很有針尖對麥芒的底氣,「亭之,現在我和你在一條賊船上,你去冒險,相當於我拿自己的身家性命開玩笑。你不給我一個說得過去的理由,我是不會縱你胡來的。」
第31章 你凶什麼凶。
一盞茶後,長公主府厚重的朱門又一次開啟,公主攜侍女登車,緩緩向興慶宮的方向行去。
等馬車拐過街口消失不見,伏地伺候的小廝方直起身,心頭一邊犯嘀咕,今日跟隨殿下的女使可真魁梧啊,聳著肩含著胸,仍比殿下高半個頭,而且那身窄袖短襦配革帶算是怎麼回事?那凜凜颯氣,那寬肩窄腰,難不成是殿下新買的胡人武婢?
想不通,世風變化太快......小廝搬開腳踏,晃著腦袋著走遠了。
不過這「胡人武婢」似乎令人難以直視,車駕內,長公主扭頭面壁,神色古怪,唇角要動不動,顯然憋悶得很辛苦。
少頃,還是「胡人武婢」自己率先開口:「多謝姑母擔待。」
多虧了從小訓練到大的儲君風儀,尷尬至極的境地中,趙銘恩依舊面不改色。長公主就沒有如此自律的涵養了,眼梢帶過,終於憋不住爽朗大笑。
「有幸得見你這模樣,就算冒點險,也值了......」長公主邊笑邊擺手,好半晌才平復心情,拭了拭眼角的淚。
趙銘恩還能說什麼?除了在心中那本名為「睿王妃」的帳上默默記上一筆,聊以出氣,別無它法。
「不逗你了亭之,」長公主很懂得點到即止,「說點正事。」
趙銘恩抬起眼,「刑部大獄中的人開口了?」
上回在王府被撞破身份,他與長公主當即達成同盟,並托請長公主暗中在受羈押的鄞州官員身上下點功夫。鄞州的暴亂,事前絕不可能毫無端倪。
「錢勝。」長公主吐露出一個名字,「作亂的『災民』能擰成一股繩,能有趁手的武器,背後一定需要人組織煽動,錢勝便是當日禍亂的始作俑者。」
平平無奇的名字,甚至都不一定是真的。長公主見他蹙眉,知道他的心思,無奈一攤手,「四十來歲的外鄉人,平常來往海邊漁村與鄞州城內做些小買賣,再多的便不知道了。我已經派了人去鄞州,但願能將他生擒回京吧。」停了停,又輕聲說,「應該不是鄞州府安排的人,刺史和倉曹的口供能對得上。」<="<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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