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安繁怔了下,意識到對方是在安慰她。
沈執不像那種會安慰人的警官,突然來了這樣一句,她甚至不知道該怎麼回應。
最後她說:「照照的案子就拜託您了。」
沈執說「放心」,頓了頓,他道:「我女兒也被霸凌過,現在還在吃藥。」
許安繁驚訝抬頭,但她在后座,只能看到沈執覆蓋著黑髮的後腦勺和一小部分側臉。
「精神分裂,突然就縮到牆角,說有人要打她,」沈執的嗓音跟他說起岳照的死時一樣平靜,「要是她還上學的話,今年該準備小升初了。」
許安繁不知該說什麼,本來就很疼的心臟像又被誰扯了一把。
沈執從後視鏡看她一眼,收了話頭:「行了,回去吧,後續還需要你配合的話我會聯繫你。」
許安繁回了宿舍,呆呆地坐在桌前,室友問她怎麼回來這麼晚,她勉強回答說自己有事,對方見她臉色不好,也不再問了。
渾渾噩噩地洗漱完,她臨睡前給手機充電,一條來自莊啟的消息浮現在屏幕上,是她在市局的時候發過來的,她現在才看到。
莊啟:「明天我去學校找你。」
許安繁抿緊嘴唇,把對話框刪掉了。
只睡了五個小時許安繁就醒了過來,她盯著天花板,前一天發生的所有事情再次浮現,像黥刑刺進血肉,留下墨色的深痕。
她恍惚都不敢相信是真的。
從小到大的好朋友猝然離開了這個世界,她甚至沒見到最後一面。
這天有早八的專業課,許安繁失魂落魄地去了教室,一個人坐在最後面。
陳晚發現了她,大大咧咧地在她旁邊坐下:「怎麼坐這兒,不是你愛學習的風格啊。」
許安繁是想要笑一下的,但看陳晚的反應,自己應該是笑得不太成功。
陳晚湊上來小心翼翼地問:「怎麼了?你心情不好?」
「……我朋友去世了。」許安繁說。
陳晚「啊」了聲,大約是沒想好說什麼,最後猶豫著握了握許安繁的手,整節課下來再也沒發出什麼聲音。
到下課的時候,許安繁電腦上記筆記的文檔還是空無一字。
她腦海里一幀幀閃過的,都是岳照跟她的那些過往。
許安繁合上屏幕時,陳晚忽然碰了碰她的胳膊,輕聲說:「你看門外。」
她愣愣地轉過頭,莊啟正站在那裡。
這節課人很多,他卻輕易地捕捉到了她的眼神,隔著遙遠的距離同她無聲對視。
「我先走了。」陳晚搭了下她的肩。
許安繁低下臉,不再看莊啟。
她有意磨蹭,但心裡也清楚他不會因為這樣就走掉。
到教室里人都走空她才出門,經過莊啟的時候許安繁沒看他,而莊啟走到她面前,擋住了她。
他個子高,跟她有著鮮明的體型差,不想讓她走她就走不了。
許安繁頭也不抬:「麻煩你讓讓。」
莊啟低聲問:「就準備這麼一直不理我?」
許安繁不吭聲。
仿佛能猜到她想法,莊啟說:「小繁,不是我。」
怕她沒聽明白似的,他又道:「岳照的事情跟我無關。」
男生一貫散漫懶淡的臉上難得出現了可以被稱為急切的情緒。
「跟你沒關係嗎,」許安繁仰起臉對上他漆黑的瞳孔,「那為什麼不能告訴我你們都說什麼了?」
她已經不指望能聽到答案:「莊啟,你知不知道你隱瞞的可能是關鍵的案件信息,照照後來就是在你們見面的那個地方墜樓的,辦她案子的沈隊長說疑點太多了,現在連他殺和自殺都判斷不了。」
說著說著,許安繁的情緒又開始激動,眼圈都紅了。
莊啟下意識地抬手想幫她擦眼淚,她卻後退一步,躲開了。
「警方那邊還沒找你吧,」許安繁臉上掛著清凌凌的淚珠,「我跟他們說了,你和她見過。」
她預想中莊啟可能會出現的反應都沒有發生,他臉上的神情沒有太多改變,只是垂下手,很執著地追問:「如果調查結果是我跟她的死沒關係呢?我們……」
許安繁打斷了他:「我們就這樣吧。」
沒走過的路,不必再走了,沒走到的結局,就這樣吧。
莊啟深深地看著她:「不行。」<="<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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