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的動作慢吞吞的,她似乎一點都不著急,還在手機上現搜索了菜譜。裴衍翎轉進轉出好幾次,又開了一瓶氣泡水喝,水霧的準備工作都還沒做完。
「呀。」
一看就從來沒有進過廚房的大小姐不出所料,手中握著的菜刀掉落下去,唇瓣中溢出驚呼。
裴衍翎有點想笑,之前還敢說大話,說要做豐盛的飯菜報答她,結果剛切個菜就能切到手。
他走過去,料想這位嬌小姐怕是要哼哼唧唧的哭出來,那女子的確捧著手,抬起頭淚眼朦朧的看著他,吸了吸鼻子,「我是第一次給人做飯呢。」
好像裴衍翎得了多大的殊榮。
裴衍翎捏著她的手腕抬起來,看過去才發現,某人紅著眼眶委屈成那副模樣,實際上卻連一滴血都沒有流,只是食指塗了紅色甲油形狀漂亮的指甲被截斷了一半,顯得光禿禿的不太好看。
裴衍翎嗤笑,可真是嬌滴滴,「手指頭還沒砍斷呢,這就哭了。」
看著水霧可憐巴巴的被說也不敢還嘴的模樣,裴衍翎皺著眉,不知為何心中有些不舒服,他鬆開手,聲音還是冷的,「哼,去那邊,別在這裡礙事,我還怕你給我下毒呢。」
水霧乖乖站在裴衍翎的身後,有些可惜的看著自己受損的漂亮指甲,小聲說道,「我不會給你下毒的。」
她還想要給裴衍翎打下手,沒怎麼上心的隨便誇獎著他做飯厲害,切菜又快又好看,一會就被受不了的裴衍翎趕了出去。
水霧覺得裴衍翎這個人真是不識好歹,她以前都是心情好才肯稍微哄一下經紀人的,往常哪裡需要她這麼努力的伏低做小。
她上樓走回臥室,想要找一找有沒有修指甲的工具,她絕對不能夠容忍這麼丑的指甲呆在她的身體上。
纖細的素手打開了臥室的門,站在門口的水霧卻突然僵住,一種毛骨悚然的涼意順著尾椎骨一直蔓延至全身。她像是一隻炸了毛的貓,視線緩慢的移動,看向了窗外,殘陽似血,逢魔時刻。
明明天還沒有黑,裴榆,為什麼會出現在房間裡?
「怎麼不過來。」男子坐在窗前的椅子上,手中拿著一本德語原文小說,逆著光,抬眸看向她,身體周圍似乎都染上了一層血紅的光。
水霧慢慢關緊了門,腳趾在拖鞋中蜷縮了一下,才一小步一小步的向裴榆走過去。
男子放下了書,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慢條斯理的輕輕擺弄,「手怎麼了。」
原本形狀圓潤,做了美甲的手此時指甲突兀的殘缺了一塊,變得不太美觀。
水霧不敢欺騙他,她甚至都不能確認,他剛剛是不是在家裡,又有沒有看見她與裴衍翎的互動。水霧的腿一時有些軟,她會不會被認為是水性楊花的妻子呀?嗚嗚,裴榆不會想要殺了她吧。
「是,是刀不小心切的。」
他的小妻子哆哆嗦嗦,掩飾不住對他的恐懼,好在說的是實話,沒敢對他說謊,令裴榆心中陰冷的怒意被安撫了一些。
男子將妻子的手捧在掌心中,翻來覆去的細細查看,揉捏。一雙修長,白皙而柔軟的手,像是由玉雕師用白玉精心雕刻而成,仿佛一件藝術品,沒有一點疤痕或是繭子。十指不沾陽春水,一摸上去就能夠知曉,手的主人定然從來沒有幹過什麼重活。
「不是說不會做飯,為什麼要拿刀。」裴榆抬眸,陰鬱的視線劃在水霧的臉上,無形的刀刃似要將她的肉一片片割下來。
水霧的小腦袋瓜在短短的時間內飛速運轉,指尖反握住裴榆的手,在他指骨的粗繭輕輕摩挲,「老公,是你的弟弟今天上門來做客了,長嫂如母,雖然我很沒用,但他是你的親人,我總要招待他的。」
第11章 兄嫂「不叫老公了?」
長嫂如母?
她恐怕生不出裴衍翎那麼大的兒子。
裴榆的冷怒還沒有消散,身上潮濕的冷氣一陣一陣往外冒,仿佛臥室也變成了粘稠的湖底。
水霧只好繼續哄他,烏眸像是含了一汪秋水,溫柔又依賴的注視著他,仿佛沒有自主,全身心都只能依附他一般,「我們的婚紗照掉下來了,我今天修它的時候差一點就要被砸傷了,我好害怕,老公。」
她蹲下。身,伏在裴榆的膝蓋上,又將他的掌心貼在自己的臉頰上,眸中的水濕漉漉的,乾淨的像是一隻無害的小動物。
裴榆想起來了那個婚紗照。
他記得,婚紗照是他自己弄歪的,當時,他以為水霧是要將他們的合照摘下來,沒有想到,她心中還有些良心。
裴榆輕輕的撫摸著女子的長髮,心中暴虐的戾氣隨著動作一點一點被壓下來。他的神情恢復到了冷靜自持的樣子,垂下眼瞼,「手不是傷了,既然知道自己不會做飯,就不要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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