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懷抱卻格外的溫暖,熱乎乎的,讓她後半夜甚至感覺到有些熱,想要從暖爐中掙脫出來。可扣住她腰肢的手臂卻像是禁錮的牢籠,輕而易舉壓制住了她的所有掙扎,讓她無處可逃。
水霧做了一個夢。
她站在一條街道上,前方和左右都沒有人。筆直高聳的樓房猶如一具又一具豎立的棺槨,路燈的光很微弱,年久失修一般烏塗塗的,只能夠照亮一小圈的地方,聚集成一團的飛蛾不知疲憊的在燈下亂轉著,此起彼伏地撞擊著燈罩。
水霧的身子抖了抖,手腳有些僵硬,她只穿了一件睡裙,細伶伶的雙腿luo露在外面,冷風一吹,裙擺輕飄,仿佛一雙大手撫摸在她的腿上。
水霧下意識的向前走,她才發現自己原來沒有穿鞋,腳心踩在尖銳的小石子上傳來一陣刺痛,她好像真的變成了被割斷了魚尾的小人魚,每走一步都會流出血來。
她的眼角滲出驚懼的淚水,一顆一顆珍珠般的眼淚沿著下頜墜落,她向前跑了幾步,低下頭,小心的躲過石子。
突然,她的心一顫,腳下的影子,有兩個。
一直,有另一個影子在跟著她,仿佛,就貼在她的身後。
水霧停下了腳步,驚悚感沿著脊椎蔓延,她咬著唇,轉過身向後看去。
身後沒有人。
水霧鬆了口氣,她重新向前走去,膝蓋卻發軟,雙腿變成了兩根不受控制的木頭,她摔倒在地面上,膝蓋被磕破,嬌嫩的手心也被蹭出血來。
她坐在地面上,哭得很傷心。
她似乎聽到空氣中傳來一聲清淺的嘆息,黑色的影子籠罩住了她,一隻手伸在了她的面前。
水霧怯怯地抬起眸,剛想要將自己的手遞上去,讓他拉她起來,便看清了一張血肉模糊的臉。
兩隻腐爛的無神的眼球嵌在眼眶裡,像是渾濁的玻璃珠,又像是菜市場案板上冰凍的魚,一片又一片的紅肉糊在頭骨上,他面部的五官微微一動,肉就掉了下來,砸在她的腿上。
她又哭了。淚眼漣漣,手軟腳軟的動不了,身體向後縮著,小臉憋得通紅。
男子彎著腰,維持著想要伸手拉她的姿態,他的腳下滴滴答答的落下水來,延伸到水霧的腳邊,變成了粘稠的深紅色。
「你,你不要嚇我了……」女子抽抽噎噎,身子軟,嗓子也軟,鼓著勇氣,抬起手,手指輕輕拽住他的衣袖,「老公,你看不到我的膝蓋流血了嗎。」
她總是這樣嬌氣。可裴衍翎說的沒錯,她的確怕他。
裴榆低下。身子,單膝跪地,反握住她的手腕,俯身緩慢得湊過去。
水霧嚇得幾乎要昏倒,在那缺了一半的唇,露出牙齒的臉離她越來越近時,水霧終於睜開了眼眸,從喉嚨中發出了一聲細弱的猶如小動物般的慘叫。
她的臉上濕漉漉的,嗓子像是被割了一刀,啞得說不出話來。身上從夢中帶出來的幻疼仿佛還遍布在大腿上,她被擁入了一個懷抱中,男子的掌心安慰般的在她的後背輕輕拍著。
「怎麼了,霧霧,做噩夢了嗎?乖,不哭,別怕,夢裡都是假的。」他耐心地哄她,眸中充斥著滿足感。
水霧很委屈,夢裡的情景格外真實,她甚至覺得自己還能夠聞到腐臭的血腥味。
她的眼淚被輕輕擦乾淨,她像是個水寶寶,不知道身體裡怎麼會有那麼多的水。男子憐愛的注視著她,忍不住低下頭,用唇含吻那一顆顆淚,一滴都不浪費的吞吃入腹中。
水霧的臉皮薄,一會便被親紅,像是一片片玫瑰在她的眼角綻放,她用手心抵著對方的胸,不適的偏過頭,「你把口水都蹭到我臉上了。」
她嘟著唇,愛乾淨的小聲抱怨,不知道她越是這麼說,別人越想親死她。
裴榆抑制住了自己的衝動,他撐起身體,像是愛她愛的不行,怎麼都愛不夠一樣,貪婪的用視線將她鎖在自己的眼眸里,巴巴地說著,「霧霧,你臉都哭髒了,我給你用毛巾擦擦臉吧。」
水霧抬眸,剛想說明明是他親髒的,脊背卻在此時突兀的一僵,眼前的男人,眼角,沒有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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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軟的毛巾輕柔地擦拭在她的臉頰上,男子的眼眸很溫柔,仿佛將水霧當成了需要照顧的寶寶,抬起她的下頜,溫熱的水汽浸濕了肌膚,令她從睡意中清醒過來。
水霧沒敢動,乖乖巧巧地站在鏡面前。
他穿著屬於裴榆的衣服,甚至連髮型都修剪的和裴榆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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