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傾顏聞言，不置可否，但心裡卻莫名舒服了許多。

然而，等林傾顏換好衣裝，準備去前院答謝李如珩時，兩人卻走了許久也未走到。

林傾顏雖然平時裝得柔弱，但其實身體康健，又有武功在身，走了這麼長的路不覺什麼，但身邊侍男卻是早已氣喘吁吁。

「公子、公子……這前院怎麼還沒到，雲煙閣離前院也太遠了吧！」

「不用想了，是有人故意這麼安排的，」林傾顏如此聰慧，自然早就看出了不對，「為的就是讓我不方便見到李莊主。」

說到這裡，他的腦海中划過一張溫婉秀麗的男子臉龐。能這麼做的，當然只有李如珩身邊那名叫做漱雪的男子。

憑藉男子的直覺，他能感受到李漱雪對他有不小的敵意，估計也是一名愛慕李如珩的男子。

只可惜，為了達成心愿，李如珩的心他是非要不可了。

林傾顏在心中暗暗想道。

*

書房中，李如珩正在給林盟主寫信，告知今日救下林傾顏之事。

「莊主，林公子來了。」丫鬟稟告。

李如珩擱筆，猜到林傾顏應該是來感謝她的，抬起頭來，「讓他進來吧。」

果然林傾顏一進門便是福身道謝。

「不必言謝，我已去信給令母，過不了多日，應該會有消息傳來。」李如珩說道。

若是林江天來接，他就不得不離開了。

不過林傾顏當然不會讓這樣的事情發生。為了接近李如珩，他早已和林江天說好，讓她外出一段時間，對外就稱有要事要辦，無法脫身。在林傾顏得手之前，林江天是不會歸府的。

李如珩對此自是不知，溫聲寬慰了林傾顏幾句，又問他住處如何，有不習慣的地方可以讓下人去換。

「並無，多謝莊主好意，漱雪公子安排妥當，傾顏很是感激。」

從書房出來，林傾顏對貼身侍男碧竹說道：「走吧，你隨我去庖廚看看。」

碧竹不解： 「公子，您去庖廚幹什麼。有什麼想吃的，您吩咐一聲，咱們使銀子讓莊上的下人弄來便是……大家公子怎麼能進庖廚呢？」

「不是我要吃，是做給莊主吃。不這樣做，怎麼能讓李莊主知道我的『心意』呢。」林傾顏說道。

「也對啊，公子最懂女人心了，李莊主看到公子這樣的大美人為她親手做吃食答謝，一定特別感動！」碧竹天真地說道。

他其實並不知道林傾顏此行的真實目的，只以為林傾顏這次出來費心心機地接近李如珩，是想為自己覓得良妻。公子年齡也不小了，盟主她卻待價而沽，不肯輕易將公子許人出嫁。男兒的花期就這麼幾年，可耽擱不起。

別看他只是個下人，但碧竹在盟主府中看得可清楚了。盟主對公子一點兒也不好，只把他當成一個有著武林第一美人頭銜的貨品，公子為自己打算是對的。

更何況這李娘子坐擁山莊，家財不菲，為人又善良溫和，還沒有家室小侍……完全可以說是萬里挑一的妻主人選，錯過了一輩子都找不到第二個。世間任何男子看到這樣的女子不可能不動心，公子自然也不會是例外。

就連碧竹自己想到這樣的日子也不免心馳神往。若是公子嫁給李莊主，那他這樣的貼身侍男，將來大概率也是要被公子開臉一同給李莊主做侍的。能給李莊主這樣的英雌女俠做小，自是勝過隨公子一同嫁與那些肥頭大耳的中年豪紳千倍萬倍。

因此林傾顏的計劃，碧竹自是一千個一萬個贊成，配合無比。

……

當晚。

入夜，李如珩在浴桶中沐浴。一道人影走過屏風，接過丫鬟手中的巾帕，無聲地揮退眾人，輕柔地替她梳洗起了長發。

李如珩雖閉著雙眼，但以她劍客的五感，自然察覺得出身後換了人。感受到那溫柔細緻的手法，她有些無奈地按住那隻向下的手，開口道：「阿雪，別鬧。」

漱雪輕笑道：「許久沒有這麼服侍珩娘了，珩娘都有些不習慣了。」

「阿雪白日勞碌，夜晚當好好休息，這些事交給其他下人去做便可。」李如珩擔心他的身體。

雖說漱雪每日掌管山莊事務，白日裡忙得腳不沾地，晚上有時還要算帳。但只要一得空，他就會來照顧李如珩。李如珩的那些貼身裡衣鞋襪，漱雪從不假手於人，都是一邊聽下人報帳，一邊一針一線縫出來的。

不過這服侍沐浴之事，自兩人年紀大了，知曉男女之別之後，便換成了丫鬟來做。今日不知為何，阿雪竟如此主動……估計是剿匪危險，讓人擔心，想檢查她此次外出有沒有受傷吧。李如珩心道。

漱雪看見她的神情，心中無奈嘆息，但也隱隱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