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後,她的日子是越來越好了,可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每年見面的次數,越來越少,越來越少……
關憫看見葉明宜很高興,精氣神也好了很多:「我們霜霜就是美人坯子。小芸,你看她是不是不上鏡,明明真人比鏡頭裡美多了!」
非常非常的內疚。
葉明宜看見了滿是針眼的手。
眼淚不受控制地留下,一顆一顆,斷了線,滴落到了白色的被褥上。
是不是她太忘恩負義了,所以在知道病了,遇到困難的第一時間,都沒有和她說。
她怎麼能這樣,因為忌憚孟謹禮,為了討好他順他心意,這樣的對待,從前對她最好的人。
關憫院長蹙著眉心,眼眸里滿是憐愛:「怎麼哭了?」
「我現在很好,你老送些補品,我都吃不完。」
葉明宜咬住了唇。
她會笑著,會對很多人輕描淡寫地說沒有關係,知道什麼話體面,什麼話可以哄人。
可是現在,她做不到。
「我知道,這幾年,你一直在偷偷給福利院捐錢,捐物,卡片沒有署名,但你的字跡,我認識。」關憫心疼地握住了葉明宜的手。
眸光閃了閃,葉明宜睫毛顫抖著搭落,在眼下掩成了小陰影。
寫卡片不署名,是她故意的。
她想用這樣的方式,隱晦地期待著關院長認出自己,論起來,這一招,也是她和孟謹禮學的。
「JL.」是他的常用落款。
他做這些善事的時候,是匿名,但是他留下了自己有代表性的落款,像一個不經意的標誌。
他不想經自己的口,告訴別人他都做了什麼,但他也不想無償做事,所以他留下線索,等著別人發現,名正言順,獲得好的名聲。
「媽,你居然不告訴我!」關芸震驚地看向了葉明宜,嘴巴張了張,頭低下了,自責到結巴,「我…我那天居然…在電話里那樣說…」
「我真的…我…對不起,我不知道。」
葉明宜搖了搖頭,紅唇牽起了一點微小的弧度:「既然是匿名,我就做好了不會被人發現的準備。」
「而且,你的話…也不是…」
「我不和你說,也是因為你是個兜不住事的性子,以前有什麼,只要你知道,所有小朋友就都知道了。霜霜匿名,是不想拿這件事當噱頭,我知道的。」關憫看出了葉明宜的低落,打斷了她後面的話,用還連著吊瓶的手,安撫地拍了拍她的手背。
「小芸,你昨天和我說,這次悅和慈善基金會,給我們福利院捐了比其它多了兩倍的款?」她笑著轉移話題,「說起來,霜霜和悅和的緣分挺深的,先是被悅和少東家孟謹禮資助,後面又是進了…」
「媽!」關芸焦急看了眼葉明宜的神色,壓低了聲,「小蘇姐姐,和悅和解約了。」
在醫院裡,治療占了很大的時間,娛樂活動本就受限,她又怕媽媽知道了網上那些信息後擔心,就沒有和她說這件事。
現在提這些,不合時宜。
葉明宜眸光凝了一刻,小心翼翼地反握住了關憫的手:「福利院條件改善,是一件好事。」
她是想起了那天晚上,在樓下遇見了孟謹禮。
她對他說:「關憫院長的醫藥費我能承擔,不勞孟先生費心,如果孟先生想要表示善心,以基金會的名義幫助福利院,會更快,也更正規。」
關芸笑著接道:「是啊,醫院真的很好,提前給我們排了手術,還換了最好的病房。」
胸口震顫。
葉明宜紅唇微微張了張,乾涸著,什麼也沒說。
——
古話曾說,君子論跡不論心。
葉明宜知道孟謹禮做事體面,不論出於什麼目的,必須承認他做的事,是好事。
舊夢像水晶,一碰就碎。
四年前的初春,午後陽光慵懶,透過窗可以看見剛出了嫩芽的枝丫,
「寫字要專心。」男人壓著聲訓斥她,貼在她後背的溫度灼人,「不好好學,想做點別的?」
他毫不留情地,帶著懲罰性地咬了口她的耳垂。
酥酥麻麻的刺痛和濡濕感,讓葉明宜從字跡上回了神。
她知道他的字很好看,下周她要拍攝一個寫毛筆字的鏡頭,於是她纏著,讓他教她寫。
「阿禮,你有沒有收到過,讓你印象深刻的感謝信?」
「怎麼了?」他撩起眼睫,低磁溫柔的嗓音緊貼著她耳畔,「真想偷懶?」
「不是…」被酥麻的熱氣撩得人腿軟,葉明宜小聲撒嬌。
溫柔的風在鬢邊打轉兒。
她在看見和記憶里一模一樣的字時,心血來潮,想…問一問而已。
眸底多了一抹興味,孟謹禮靠在她鬢邊,低笑問:「你給我寫過?」
小時候的童言稚語從腦中飛速飄過,讓她燥得慌。
「那你先說有沒有嘛?」
沒有順著她的撒嬌,他氣定神閒地逗弄著:「你怎麼又忽然問起了這個?」
「我前天收到了我粉絲送的感謝信,他高考的時候,我給他留言加油了。」
「所以向我炫耀?」他挑眉,用哄小孩的語氣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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