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士們叉起衛炎,剛一轉頭,對上一張矜貴冷玉般的臉。
燕度的人直接上前,從兩人手中搶走了衛炎。
燕少將軍點頭:「有勞了。」
死士:??等等!主子沒說還有搶人這一出啊!
……
武國公府。
像是有一道無形的屏障落了下來。
大霧忽而瀰漫起,除了老國公和長房所在的院子,國公府其他人都在霧氣降臨的那一刻沉沉睡了過去。
尖叫聲劃破長夜。
一道道黑影破窗而入,將安睡的人從床榻上拉拽而起。
落雪院,沉月湖,衛灼靜靜站在湖畔,凝視著已經封凍的湖面。
老國公與衛灼之父衛靖,以及他的一干妾室和兒女都被押了過來,一個個的又驚又怒被強壓著跪在地上。
「衛灼!你瘋了不成!」衛靖大怒,看著一旁拔光了手指甲的老國公,驚懼交加:「畜生!你怎敢如此忤逆!」
老國公直接痛的昏死了過去。
衛灼蹲在湖畔,一拳又一拳的錘打著冰面,聽到衛靖的質問,他才緩緩停下,像是黑夜裡亟待獵物的獸,轉過了頭。
「畜生?我這個畜生的畜生行跡都是和你們學的啊,當年對你們是怎麼對我阿娘的,都忘了?」
衛灼緩緩起身,他臉上沾著血,抬腳踩住老國公指甲禿禿的手指,足尖用力碾壓,聽著老國公的慘叫。
他咧嘴笑了起來:「我還當祖父是個硬氣的,結果十個手指頭的指甲沒了而已,就頂不住了?」
一旁的衛靖臉色煞白,「你胡說八道些什麼……」
衛灼偏頭,彎腰一把掐住他的咽喉,「我阿娘不是死於自焚!是你們合起伙來殺了她!」
衛靖瞳孔劇震,想不明白衛灼是怎麼知道真相的,而他更恐慌的是,衛灼既查到了周雪瑩的死,該不會連那件事也查出來了吧?
旁邊衛灼的庶弟怒極開口:「衛灼你娘本就該死,是她不守婦道,她活該唔——」
銀光划過,那人的喉管直接被割破,鮮血四濺。
尖叫聲此起彼伏,那妾室見兒子被衛灼殺了,就要與他拼命。
不等她撲上來,衛灼穿胸就是一刀,那妾室難以置信,衛灼卻笑的好看極了:「我阿娘待你一直極好,你卻騙她去死,這麼會騙,你也去死好了。」
妾室倒了下去,臨死還怨毒的瞪著衛灼,吐出三個字:「你……孽種……」
衛灼長睫顫了顫,衛靖臉色驟變,然而不等他開口,衛灼已下令:「將湖上的冰鑿開,把他們塞進豬籠,全部沉湖。」
火把的光落在他臉上,映襯的衛灼的臉上的笑,猶如惡鬼。
尖叫聲、求饒聲不斷,衛灼充耳不聞,他只是笑著,聽著那些人落水瀕死的哭嚎聲,場間唯一還倖存著的只有衛靖和老國公。
老國公不知何時醒了,他像是一條怨毒的老蛇,死死盯著衛灼。
他的神情很複雜,怨恨之中竟還摻雜著一絲絲欣賞。
「當初你從南邊回來後,我就知道遲早有這一天……」
「你爹庸碌好色,你二叔優柔寡斷,你三叔貪圖享樂,只有足夠心狠、夠絕情才能振興我武國公府,小灼,祖父沒看錯你……」
旁邊的衛靖死死低著頭,他眼裡是驚怒與怨恨,還有一種隱忍的羞怒。像是個無能的孬種,死到臨頭也只敢縮著脖子。
衛灼冷眼看著,他忽然扯了扯嘴角,問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
「那張秘信上,真正寫的到底是什麼?」
旁人不知衛灼在問誰,衛灼緩緩回頭,看向冰湖。
眾人這才發現,在冰湖中央竟一直立著一個人。
少女披著雪色狐氅,撐著白傘,似與雪色融為了一體。
三七手裡捏著一捲紙條,這是那竹筒內的秘信,由始至終,衛灼都沒親眼看過這張秘信上寫的內容。
他看到的,是三七讓他看到的『文字』,看到的……周雪瑩死前的所知所感。
「瞞不住的……」三七聲音幽幽,「事到如今,你還想阻礙他知道真相嗎?」
白傘之下,一道虛影出現在她身後,女人無聲流著淚,張開的嘴裡,空空如也,她的舌頭在她死時就已經被拔斷了。
那些人似乎覺得,只要拔了她的舌頭,哪怕她死後化鬼都無法伸冤。
他們所做的惡事,永遠都會埋在湖底。
三七手指輕輕一動,女人的殘缺的魂體被補全了一隅,她終於能為自己發聲了,可她說的卻是:
——我只想我的孩子能好好活著……<="<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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