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年過去,師父的容貌和風姿完全沒有變過。
依舊如同初見時,姿容絕世無雙,猶似謫仙下凡。
她何其幸運,竟是能在那個時候遇見師父。
水榭之中,容瀾席地而坐,七弦古琴橫放在他的雙膝上,白皙又細膩的手指輕輕地按弦取音。
悠揚的琴音在耳邊響起,雲溪的心情極為舒暢,她半眯著眼,凝視著容瀾的側臉。
師父的琴技十分之好,曾經也教過她,但奈何她完全沒有這方面的天賦。
容瀾垂著眼睫,神情寡淡清冷,隨意披散的長髮迎風而動,肌膚似冰雪,白得好像有些透明,氣質淡漠如雲煙,卻又那麼的冷冽。
他給人的感覺就是難以靠近,但云溪早已習慣了。
一曲畢。
容瀾轉頭看向雲溪,淡淡地問道:「溪兒,你最近為何總是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為師?」
雲溪坐姿端正,一本正經地道:「師父要聽真話嗎?」
容瀾冷冷地道:「不許欺瞞為師。」
雲溪突然嘿嘿一笑,又用目光打量著容瀾的臉,勾唇道:「當然是因為師父好看啊!」
世間萬般顏色,都不如師父絕色。
容瀾冷淡道:「莫要胡鬧。」
「師父,這是徒兒的由衷之言。」雲溪十分認真地道:「在這個世上,沒有人配得上師父的絕色。」
「你該練功了。」容瀾淡淡地瞥了雲溪一眼。
「師父,今天是徒兒的休息日,難道你忘記了?」雲溪撇了撇嘴角,她每個月都有一天可以休息。
這一天的時間她可以自由分配。
容瀾:「……」
雲溪的眼珠子微微轉動了一下,然後又靠近容瀾的身邊,笑嘻嘻地道:「師父,徒兒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容瀾看了雲溪一眼,示意她直接說。
「師父,你有喜歡的人嗎?」雲溪好奇地問道。
「沒有。」容瀾沒有絲毫猶豫地回道。
「那師父覺得徒兒怎麼樣?」雲溪伸手指著自己,又朝容瀾眨了眨眼睛,似乎還帶著幾分期盼。
容瀾斜睨了雲溪一眼,道:「比豬要勤勞一點。」
「師父,你是不是對徒兒有什麼意見?」雲溪的表情頓時變得有些幽怨,她想要的根本就不是這種答案。
「是。」容瀾淡淡地道:「你最近偷懶的次數是越來越多了。」
「師父想知道為什麼嗎?」雲溪輕挑了一下眉梢。
容瀾神色冷淡,語氣平緩地道:「懶惰便是懶惰,不必找藉口。」
「師父,你真是一點也不懂女兒家的心事。」雲溪故作哀怨,用手指戳了戳容瀾的肩膀。
「為師是男人,為何要懂女兒家的心事?」容瀾目光怪異地看著雲溪。
這個徒弟好像越養越奇怪了。
「師父,看來你是一個不懂得憐香惜玉的人。」雲溪嘆息道,「不過沒關係,就算你一直冷著臉,應該也會有無數女人想要嫁給你的。」
容瀾看著雲溪的樣子,微略思索了一下,然後問道:「你是不是想要一個師娘?」
「不是。」雲溪立即搖頭。
開什麼玩笑,她才不要師娘呢!
誰也配不上她的神仙師父。
容瀾蹙起秀眉,似乎在思考什麼。
看著容瀾的樣子,雲溪的心不由地一緊,難道師父真的在考慮師娘的事?
「師父,我是真的不想要師娘。」雲溪在緊張之下,便抓住了容瀾的手臂,用十分抗拒的語氣說道:「師父,你要明白一個道理,師娘那種東西根本就配不上你。」
容瀾:「……」
他根本就沒有想過娶妻的事。
雲溪皺著眉頭,苦思冥想了一會兒,又對著容瀾說道:「師父,我已經不小了。」
她已經十六歲了。
容瀾看了雲溪一眼,神色若有所思,問道:「難道你想要嫁人了?」
他是不介意徒弟嫁人的。
雲溪被噎了一下。
容瀾神色平靜,淡淡地道:「不過你這些年來,從未離開過閒雲莊,若你要嫁人的話……」
「師父,你真的放心徒兒嫁給其他男人嗎?」雲溪的目光緊鎖在容瀾的臉上。
「放心又怎樣?不放心又怎樣?」容瀾看著雲溪,風輕雲淡地道:「總不能因為為師的不放心,就讓你嫁給茂叔吧?」
雲溪聽到這話,沒差點直接吐血。
茂叔都已經四十多歲了,且不說年齡的問題,人家茂叔和珍娘正恩愛著呢!
「師父,你不要總是語出驚人好不好?」雲溪忍不住伸手捂臉,這讓她以後還怎麼面對茂叔和珍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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