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孩子的人生就在她的一念之間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十二年後,蘇琳五歲的兒子被查出白血病,全家人做骨髓配型的時候才發現蘇愛不是他們的親生女兒,輾轉近半年的時間找到了南隱。
但這個時候的南隱已經不是他們的女兒了,只是一個可以救他們兒子的工具人。
南隱不知道蘇琳和程躍為什麼會不愛自己,或許在他們眼裡十二年的朝夕相伴確實比血緣關係來的更重要。總之自己回到他們身邊之後,除了在醫院裡配型的那段時間,南隱几乎沒有見過他們。
為了不讓蘇愛有不安的感受,為了讓蘇愛知道她一直被堅定的選擇,出院之後南隱就被安排到了一處空閒的房子裡,一所遠離蘇愛的學校里。
一個人生活。
吃飯一個人,睡覺一個人,上學一個人,放學一個人,生病了一個人,初潮的時候面對下身都是血,也是一個人。
午夜夢回,南隱也會想,如果當初沒有那場意外,那麼自己就會是蘇愛,不會在孤兒院裡生活多年,不會吃不飽穿不暖,也會是個小公主,被父母捧在手心裡長大。
畢竟父母連自己的名字都取名為愛。
但應該是她的那份愛,被命運轉移到了另一個人的身上。
他們只愛那個名字之下的孩子,並不愛自己。
第55章
扭曲且癲狂的笑意
故事講完了,好像也抽走了南隱身體許多的力氣,她維持著側靠在沙發椅背的姿勢一直沒有動,眼睛眨也不眨,空空蕩蕩的盯著一處。
手中的牛奶涼了,她還握著,像是沒有任何感覺。
沈灼言靜默許久才將牛奶從她手中拿走,南隱回神過來,對他笑笑:
「挺狗血的對不對?沒什麼新意的故事,一點也不好聽,也沒什麼意思。」
「害怕嗎?」沈灼言問她。
沒頭沒尾的一個問題,但南隱卻神奇的聽懂了:「在醫院的時候其實不太害怕,他們對我雖然不太熱情,但那個時候我以為是他們擔心我弟弟的病情。」
「那被他們放在一個空蕩蕩房子裡的時候呢?害怕嗎?」
南隱很長時間沒有說話,沉默蔓延到沈灼言都快要不能呼吸,可最後南隱笑了笑,說:
「到底是小孩子嘛,那房子還挺大的,颳風下雨的時候也會怕,但我後來學會了自己跟自己說話,慢慢也好了一些。」
12歲的小姑娘,在空蕩蕩一個人的家裡,縮在角落裡自己跟自己對話。
這個畫面沈灼言稍稍碰觸一下就要發瘋了。
蘇家,可真該死啊。
南隱不知道沈灼言在想什麼,但他滿眼的心疼南隱看得清清楚楚,抬手輕輕撫平了沈灼言微微蹙著的眉心:
「其實也不是每個人都對我不好,我弟弟蘇城,不知道是不是我為他捐了骨髓,他很喜歡我,很黏我,我一個人住的時候他會偷偷來看我,給我買吃的,給我他的零花錢,但後來被發現幾次後就管的比較嚴了,也很少再見面。」
「他16歲就被國外大學錄取了,很厲害是不是?」南隱很疲倦的勾了勾唇角:「我對他的感情也很複雜,有時候喜歡他,有時候又覺得不是很想見他。」
「南南。」沈灼言不忍她在這個時候還說這些安慰自己,柔聲叫她。
南隱視線落在他臉上,沈灼言勉強讓自己笑了笑,那笑意里是任誰看見都忽略不了的苦澀,他張開手臂,坦坦蕩蕩:「要抱一下嗎?我想抱抱你。」
似乎沒想到他會這麼說,南隱的表情有瞬間的錯愕,但好像就應該這樣,沒什麼話能比擁抱還要適合了。於是她笑笑靠在了沈灼言的懷中。
下一秒,沈灼言的手臂收緊,將她緊緊抱在了懷裡。
「你在擔心我嗎?」南隱在他的懷抱里,被他的體溫和特有的沉香包裹著,浮躁不安的心都漸漸歸於平和:「其實不用,這件事已經過去這麼多年了,我已經不太會想起,平時和他們也不會聯繫,如果不是這次我和盛放的事情鬧的太大,他們擔心會有人扒出來連累蘇家,也不會這麼頻繁的給我打電話。」
「他們現在會跟我聯繫,就是想在你這裡得到一些好處。」南隱被他抱著,不知怎麼,困意漸漸上來,但還是囑咐沈灼言:「你不要理他們,不要給他們任何便利,我會不開心。」
沈灼言的視線落在窗外的夜色里,深得不見底:「我恨不得直接毀了整個蘇家。」
南隱閉著眼睛在他懷裡笑了笑:「嗯,有時候我也想。」
沈灼言想說,他是真的想這麼做,甚至不僅僅是毀了蘇家,包括蘇家人他都想讓他們付出代價,讓他們把這些年加諸在南隱身上的傷痕加倍的還回來。
可南隱縱然口中說著不在意,卻還是在意的。
如果真的無所謂,怎麼會因為蘇琳今天晚上的這通電話就被影響了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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