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一點——」
宋元安眼眸壓了壓,警告道:「郎君不得做出任何有害魏國的事情,否則,別怪我不留情面。」
……
屋外白雪消融,屋頂雪水將青瓦沖刷得清亮,淅瀝滴落在花磚台階上,好似落下了一場細雨。
連書晏問道:「為什麼?」
宋元安心想,或許後兩個條件對於他來說有些難以接受。
可連書晏卻道:「為什麼是假夫妻?」
宋元安眼睛快速地眨了兩下,腦海中閃過一個不真切的想法。
「莫非你還想做真夫妻?」
連書晏直勾勾地看著她,望眼欲
穿似的,「既然已經成了殿下的人,我自然要侍候殿下。」
話罷,為了驗證自己的決心,他便已身體力行地湊了上來。摸著桌沿跪在宋元安面前,輕輕按住她的手,「殿下,您可以對我做任何事。」
小鹿似的眼睛仰望著她,纖細的脖頸上有一點烏痣,清澈脆弱,走向了另一種誘人的極端。
「起來!」
宋元安臉色陡然一變,甩開他的手,「你沒必要這麼委曲求全,若是有求於我,直接開口就是了,只要是我力所能及,我都會儘可能滿足郎君,不需要你這樣做!」
連書晏大概也知道自己長得很漂亮,若是將他的美貌加碼在換取利益上,天底下大概沒有女子能抵擋得住誘惑。
宋元安與他曾經有過短暫的露水情緣,可楚地千里,山河焚毀,生靈屠戮,身為兩國皇族子嗣,國讎家恨已然在他們中間隔了一道天塹。
能夠和諧相處已是萬幸,能讓連書晏說出這樣話,必然他有求於自己。
宋元安雖然不敢自稱為君子,但從小的教養告訴她,知恩圖報。
救命之恩深重,假借報恩,實為自己謀私利,乘人之危,乃小人所為。
她願意幫他,無關乎任何交易。她有些惱,連書晏怎麼把她想成那種人!
不知道為什麼,宋元安不求回報,連書晏看起來反倒有些不高興了,眼眸里的光也凝滯住了。
這讓宋元安忍不住懷疑,是不是自己說話太重了。
沉默良久,他開口道:「好吧,就當是我有求於殿下。」
他拍拍手站起身來,撣落衣裳上的灰,「我的表弟裴令月,就是昨夜為殿下斟酒之人,他今年才七歲,是楚國俘虜中,唯一一個活著抵達洛陽城的孩子,昨夜分離,我不知道他會被帶去哪裡,還請殿下幫我找到他。如果可以,希望殿下能夠照拂一二。」
「沒有了?」
連書晏搖搖頭,「沒有了。」
對於這些所謂楚國親族,他牽掛的不多。
倒是在宋元安身上,他還得多放下心思。
她心防重,越主動接近她,她越容易猜忌多想。
沒關係的,他可以慢慢來。
……
西苑整理後出來,宋元安命徐有思領他去新院子裡休息,順便派人把御醫過去,給連書晏治療身上的傷。
冬日難得有這樣好的陽光,宋元安坐在雕窗前,翻看文書,白旃檀香氣繚繞,煙霧飄出香爐,在書案一角縹緲。
忽然門外傳來腳步聲,宋元安抬頭時,白衣男子已經走到了面前,他生得眉目清秀,似皎月孤輪,但臉色卻很是不善,抬手就把一封黃皮文書甩在宋元安面前。
「我想殿下需要和我解釋一下,西苑那位『郎君』是怎麼回事?」
他目光冷冷地看著宋元安,「亡國之君,你當真是什麼人都敢往府中塞。」
在宋元安府中,能夠不用通報,自由出入她廂房的只有三人。
她的貼身侍女流風,大女官徐有思,和公主府長史慕白。
她的皇女府結構簡單,徐有思管理公主府內務,慕白則負責替宋元安打理外部一切產業和事務。
和其餘人不同,慕白是宋元安父親替她培養的幕僚。
自宋元安八歲父親逝世,出宮立府,時年才十六歲的慕白就來到她身邊,陪伴她度過最艱難的幾年,照料她長大。
說是君臣,其實他們之間關係其實更像兄妹,慕白也常像個兄長一樣念叨她,從來不跟她客氣。
頭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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