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的想起什麼,又趕緊問道:「她可曾於她們有過衝突?」
孫陶微愣,回憶道:「似乎是有的,我那時常常聽說她脾氣很不好,總是愛對與她同住的三人亂發脾氣,還砸了她們的髮簪。」
「你可曾於她確認過這些事?」
孫陶搖頭:「不曾,我那時見她神情怪異,不喜與人親近,便認定是真的了,沒有開口詢問。」她說完連自己都愣住了,「難道,難道事情不是如此嗎?我害了她!」
「別這樣想。」劉槿熙嘆了口氣,安撫道,「時辰不早了,我們回去吧。」
「那個,其實。」孫陶抬起頭凝視著她的眼睛道,「你的琵琶彈得極好,我想明年春天的宮妓你是可以選上的,只是我瞧你平日裡似乎沒什麼髮飾,這參選的人每人都得自己準備這些,而後挑個空閒打扮一番去尋畫師畫小像。」
「多謝提醒。」難得遇上這樣一個為人著想的好姑娘,劉槿熙想了想,還是沒能將嘴裡調查此案之事告訴她,她不敢賭,賭她不是第二個吳南希。
推開廂房的門,屋內的嬉鬧聲頓時消失,聚在一起的三人各自坐回自己的位置在忙些什麼,劉槿熙爬上床榻,拉上床簾,繼而聽見擊鼓聲,燭燈隨即都熄滅了。
她背過身小心翼翼地將袖中藏著的畫像拿出,想了許久,終究還是決定將畫像帶在身上最為安全。
次日鼓聲響起之時,她並未起身,而是等待著其餘三人差不多收拾完畢才從床上走下。
眼見三人的身影走遠,她趕忙輕合上門,鎖好,翻查屋子裡的每個角落,木櫃及桌上全是衣物以及胭脂水粉,並未見任何異常。
外邊突然傳來聲叫喊,將她嚇了一跳,趕忙合上打開的抽屜卻不慎將桌上放著的首飾盒碰掉,她下意識朝著窗紙看去,原來是兩個起晚的姑娘著急王公廚趕。
劉槿熙這才鬆了口氣,蹲在地上將散落的首飾撿起。
其中有一支金釵似曾相識,似乎在哪裡見過,她將金釵放於手中,只見釵子的中央刻著三個小字「王越香」。
這是,王越香的?!她猛地想起王越香為選宮妓時做的小像,難怪覺得熟悉,原來在小像上見過。
這金釵確是金所制,吳南希怎會有這個東西?
這金釵看著這樣新得發亮,看來沒帶過幾次,想必是珍視之物,怎會拱手給人,剩下的可能,便是吳南希殺了王越香又搶了她的財物,或是得知王越香死後偷偷將這支金釵據為己有。
來不及思考,劉槿熙迅速將金釵放回原處,把首飾盒擺回原位。
好在及時趕到悠揚閣,她尋了個空位坐下,這才覺得餓得前胸貼後背,無心聽講,腦海中全是那支金釵和那三雙眼睛。
午時,屋外突然下起大雨,狂風大作,姑娘們與帶了油紙傘的成群結隊地從公廚往廂房的方向走。
「佳南,我們一起走吧。」
回過頭去,只見吳南希撐著油紙傘站在她跟前,她正想拒絕,可卻瞧見走來的孫陶撐著傘與他人一同離開了。
罷了,總比被困在此地好,她斟酌片刻便答應下來。
辛羽和湯靜花撐著一把傘走在她們後邊。
突然身後似乎有人推了她一把,她毫無防備地摔倒在地,頭角差點碰到石塊,好在她及時伸手護住腦袋。
身上的衣物被雨水浸濕,膝蓋又疼又辣,她艱難地想要站起身與人理論,身邊突然跑來一個人將她扶起。
「你沒事吧?!」吳南希挽著她的胳膊扶起她,低垂著目光掃視她道,「好端端的,怎麼這麼不小心?好在沒傷到臉,不然該如何是好?」
身旁的目光全被引了過來,她這才意識到自己中了計,心中擔憂著袖中被浸濕的畫像,卻不能拿出,得快點回去拿出來才行,她故作可憐道:「無事,回去沐浴完便好,南希,你可要扶好我了,不然可是你的責任哦。」
吳南希似是沒料到她這般好脾氣,擔憂的神色僵硬地掛在臉上,做戲做全套,她只得咬著牙忍受著她身上的泥濘沾染到自己的裙擺。
劉槿熙回了屋裡便趕緊找了替換的乾淨的衣物,撐著油紙傘便朝著溫室趕,此時的溫室里空無一人,她迅速將門上鎖,端著木桶打了桶水,將藏於袖中的物品拿出。
畫像被水浸濕,顯現出模模糊糊疊在一起的兩張眼睛,她頓時愣住,握著畫像的指尖忍不住顫抖,徑直從底下將畫像的空白處撕了一半。
這竟然是兩張畫紙黏在一起!
畫像剝離分開後,兩雙眼睛竟然是一模一樣的,且少了重疊的陰影,眼睛的主人輕易便能辨認而出。
她用同樣的方法撕開另外兩張,這三雙眼睛的主人果然屬於那三人。
原來,人人口中的心魔,竟然是被受視奸後的痛苦。
可這並不能算她們殺人的證據,且王越香身上並無與人打鬥的痕跡,看來那支金釵便是關鍵之處了。
劉槿熙拿著水瓢舀水沖洗乾淨身子,換上乾淨的衣物後便收拾好往廂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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