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堂再度陷入沉寂,凌夷起身裝作無事發生的模樣,道:「與你們聊得高興,差點忘了正事。」
江崇起身引他往後院走,笑道:「是我疏忽了,採花賊就在後面,我帶你去看看吧。」
看著他倆有說有笑往後院走,薛明輝不可置信地睜大眼睛,反應過來後連忙跟上。看見後院的伏玉,他恍然想起來,方才忘了問凌夷伏玉的師父師姐如何了,正準備進屋去問,就和外面站著的江崇對上視線。
江崇猜出他想做什麼,無非是想幫伏玉問問師父同門的情況罷了。
可伏玉的師父服侍的是皇帝,師姐服侍的是太子,而這兩人無論是誰都不該是凌夷知道。為了讓薛明輝有點事做,江崇指使他去把之前採花賊的供詞拿過來。
等薛明輝取來供詞,就發現凌夷已經開始簡單的審問了。審了三天,每天都是從早上審到晚上,薛明輝也找不到機會和凌夷聊天,加上其他事情打岔,便直接把這事忘了。
第四天時,客棧門前停了兩輛囚車,採花賊和程妙會被帶到烏和城關押,待皇帝下發聖旨後再行處罰。
得知此事的鎮民圍滿將客棧圍了個水泄不通,雖然採花賊就被關在客棧,但客棧每日都關著門,他們也找不著機會,凌夷來了之後客棧看管更嚴,於是押解之日便是他們一觀採花賊的唯一機會。
石天逸也帶了隨從過來瞧這熱鬧,靠著人多擠到最前排,就站在衙差劃定的線外。
他視線隨意亂瞥,在聽見動靜時才轉回來。
兩個身穿囚衣之人被一前一後地押出來。前面是位男子,樣貌稀疏平常,後面的是位女子,倒有幾分清秀可人,不過與採花賊為伍,想來沒受過多少教養。石天逸一邊在心裡點評,一邊嫌惡地看著。
程妙被兩個衙差押著到後面那輛囚車,上去時推搡間露出一節胳膊,白皙的肌膚上有一塊紅褐色、蝴蝶狀的胎記。
石天逸心跳停了一拍,再抬眼打量時才發覺這女子身形很是熟悉,他臉色驟白,渾身乏力。
隨從連忙扶住他,程妙已經被推上囚車,石天逸顧不得許多,他推開隨從衝過去,被幾個衙差攔下。
「還不把他們拉開!」他厲聲道。
隨從們只得將衙差給拉開,好叫自家公子能夠進去。
石天逸遊魂似往後面那輛囚車飄。
「啪!」一根通體漆黑髮亮的鞭子甩在石天逸身前一指的位置,伏玉執鞭而立。
凌夷聞聲從前面快步走過來,語氣算不上好:「石公子這是何意?」
百姓們紛紛屏住呼吸,目不轉睛地盯著這場大戲。
程妙自然也聽見了動靜,她回過頭,看見石天逸的霎那臉上一片空白。
白榆站在客棧石階上,正好能將這一切盡收眼底,心底若有所思。
「……凌大人,我想向你討個人。」石天逸艱難道。
凌夷皺眉:「石公子,慎言。」
石天逸不管不顧:「凌大人,請你將這女囚交給我。」
第27章
此話一出,眾人紛紛倒吸一口涼氣,現場響起整齊劃一的唏噓聲,所有人的視線一眨不眨地緊緊盯著他們,不斷在石天逸與程妙之間迴轉。
凌夷臉色難看,目光如刀般射過去,他強忍著怒氣,道:「石公子,此人可是朝廷欽犯!」
石天逸嘴唇發白,聞聲才把目光從程妙臉上移開落到凌夷身上,艱澀道:「凌大人,還望你看在家父的面子上通融一二。」
凌夷幾乎要氣炸了,自他入朝後還從沒見過這麼沒眼色的人,如今還提起石父,雖說石父這個郡守確實還能看得過去,但這朝中可不是只有他爹能做這位置。
「石公子,你若執意如此,本官只好將你當作同黨一起帶走了。」
石天逸腦子終於清醒過來,知道他此言非虛,當下不敢再提出要帶程妙走,準備後面再尋機會,問道:「凌大人,在下可否與你們一同前往烏和城?」
「路既然在
那裡,那自然是任由人走的,石公子想去哪裡,本官並無權過問。「說完,凌夷走到前面,吩咐衙差準備離開。
石天逸立即示意隨從跟上來,程妙見了慌忙喊道:「這位公子,民女與你素不相識,你緣何要跟著我?」
對上她陌生警惕的神情,石天逸心中百感交集,似是不敢相信自己耳朵聽到的一切,傻站在原地。
囚車已經開始緩緩駛動,他回過神,快步追上去,搬出凌夷的話:「路就在這裡,自然是我願意怎麼走就怎麼走。」
程妙無話可說,乾脆閉上眼,不去看他。
隨著囚車的離開,客棧門口的人也漸漸散了,眾人都追著囚車離開。
直到再也看不見凌夷一行人,薛明輝才把目光收回來,疑惑道:「姓石的為何要跟著他們走,看上去程姑娘也不認識他啊,莫非是他認錯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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