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珍重。」
腳步聲響起,然後越來越小,最後世界又歸為平靜。
薛明輝坐起來,如行屍走肉般起身,將門打開一條縫。
下一刻,一隻手伸進來,接著是兩隻,強硬地將門拉開。
薛明輝就要往後面逃,被江崇一把抓住衣領,盛元冉從旁邊溜進去,把食盒放到桌上,等白榆不慌不忙地走進來後,抵門的竺晏也進來了。
薛明輝被強行按著坐到桌前,旁邊是按住他肩膀的江崇,身後是竺晏,盛元冉從食盒中取出粥,白榆坐在對面。
「掌柜的,先吃點東西吧。」盛元冉一臉憂色。
其他三人目不轉睛地盯著他,薛明輝生出一股三堂會審的感覺,他嘴巴動了動,發出細若蚊喃的聲音:「我吃不下。」
話音剛落,就見盛元冉眼眶已經紅了。江崇更為直接,朝竺晏使了個眼色,竺晏立即意會,從後面掰開薛明輝的嘴巴,江崇起身拿起勺給他餵進去,竺晏再把他的嘴閉上,不知按了身上哪個穴位,薛明輝控制不住地將東西咽下去。
這粥熬得細膩,就算直接吞下去也不會有事。
這麼幫他吃了小半碗後,竺晏鬆開薛明輝,江崇把東西收回食盒,盛元冉倒了杯水放旁邊,白榆遞過帕子。
「你自己來還是我幫你。」江崇問他。
薛明輝果斷做出選擇,接過帕子擦拭,處理乾淨之後開口:「伏玉呢?」
江崇:「傷勢過重,現在還昏迷不醒。」
薛明輝掙扎著要起來,竺晏連忙控制住他。
江崇:「你要做什麼?」
「我去看看她。」薛明輝的聲音有氣無力。
這時白榆說出了她進門後的第一句話:「你去了又能做什麼,躺在另外一邊,蘇木給伏玉治傷時再順便給你看看嗎?」
薛明輝垂眸不語,白榆自覺失言,也安靜下來。
「你們先出去,我單獨和他談談。」一片沉默之中,江崇說話了。
幾人收拾了東西出門下樓,把食盒放回後廚後,盛元冉要去探望伏玉情況,於是大堂內只剩下了白榆和竺晏。
死寂般的沉默蔓延開來,竺晏打量了下白榆的臉色,輕聲喊她:「師
父。」
白榆回神,問起竺晏離開之後的事。
前兩天他們所有人都在配合凌夷處理後續影響,直到今天他走了才有時間考慮這件事情。
「我沒進平嶺郡。」竺晏道。
從清溪鎮到平嶺郡一般有三條路能走,一條是不經過烏和城的官道,另一條是進烏和城的官道,最後一條則是官道與鄉間小路交叉。
這三條路中最後一條路程最短,也是竺晏原本選擇的路,但他臨時改道了。
他從官道中順便去了烏和城,找到城中探子,向他打探關於傳消息之人的消息。探子告訴他那人一月前就和他們斷了聯繫,那封信也不是經由他們手送出的。
竺晏又在城中多方打聽,最後確定其中有詐,連夜趕回,正好遇上白榆與聞奎交手。
白榆蹙眉深思,又想起凌夷說的那句廢太子。
凌夷是從京都來的,而且極有可能是先去找的江崇才到這來。
就算太子真被廢了,那等他們到這的時候消息肯定也已經傳遍,可是沒有。
這說明至少在凌夷離京的時候太子還沒有被廢,那他怎麼能這麼篤定地管太子叫廢太子?而且他對太子那行人的稱呼是叛賊?
叛賊,一般是造反了才叫叛賊吧。可是太子人在這裡,他又怎麼叛亂?
調虎離山!
白榆腦中蹦出這四個字。
如果是有人故意讓太子離京,在趁機讓「他」逼宮,那自然就是叛賊。凌夷很明顯是知道這件事的,甚至可以說他就是計劃中的執行者之一。
而薛明輝和他們不過只是棋盤中不知情的幾枚棋子,棋子的安危是不重要的。
他們全都被耍了!
那江崇呢?江崇猜到了嗎?
白榆想起江崇之前的信。
恐怕信中說到的熟人就是凌夷,凌夷不是專門來救薛明輝的,而是專門去阻攔江崇免得他壞了計劃的。不過就算江崇趕過來也沒用,從太子離京時起,輸贏就已經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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