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定了定神,從座位上站起來,瞬間,居高臨下之人變成了他。
祝唯安要比解停雲年長將近十歲,眼下兩人對立而站,個頭自然也比解停雲高出了一截。
相比較之下,解停雲的氣勢已然不如方才那麼囂張。
「解小侯爺言之有理,只是方才溫四小姐她本就頭暈難忍,若是再經過馬車顛簸,恐怕會讓她更加難受,處於下策,我與家妹這才帶她來茶館暫做歇腳。」
這番話一出,祝知微也跟著點頭附和:「就是,你以為誰都像你一樣那麼魯莽啊?還有啊。」
說著,祝知微上下打量了解停雲一眼,目露鄙夷:「你跟宴宴向來不對付,不久前還起了爭執,你能這麼好心關心我們宴宴?別不是黃鼠狼給雞拜年不安好心吧。」
此話一出,人群中竟是響起了一陣唏噓。
有看熱鬧的人小聲議論:「是啊,我剛還聽說呢,昨天小侯爺在風味齋聚眾說溫四小姐的壞話,被抓了個正著,氣得溫四小姐直接把他給揍了一頓,我看他現在就是故意報復,為難溫四小姐和她的朋友。」
「何止啊,這解家的小侯爺壞的很呢,前些日子傳出來的那些有關溫四小姐不好的傳言,據說都是他在背後搗的鬼,就為了攪黃這門親事呢。」
這些話一出,解停雲竟成了被指指點點的人。
他也未曾料到局勢突然之間變得這麼快,下意識回頭看了一眼跟在自己屁股後的手下,壓低了聲音問詢:「怎麼回事?」
手下戰戰兢兢:「就是昨日您去過醉紅樓之後......突然之間就多出了這些傳聞,還有更過分的您還沒聽見呢......」
有人還目睹了他昨日大白天的闖進了醉紅樓尋歡作樂,說的有鼻子有眼的,就這種人,難怪溫四小姐不願意嫁呢。
解停雲瞬間倒吸了一口涼氣,咬牙切齒。
「謝、錦!」
以前讓他辦事的時候從來不見這麼利索!今日倒好了,直接壞了他的好事!
眼看解停雲的臉青一陣紅一陣,祝知微只覺得心中解氣極了,立即回頭想跟溫宴初分享喜悅,卻見她雙眸盯著解停雲,目光竟有些複雜,祝知微說不出那種感覺來,不像是大仇得報後的快意,也沒有半分的欣喜,反而帶著些愁與哀。
可祝知微不知溫宴初為何會露出這樣的神情。
就在她想開口詢問的時候,溫宴初卻突然間站了起來。
「算了,我們走吧,去別的地方逛逛。」
聞言祝知微也沒有再多想,見她與自己沒有生分鬆了口氣,緊忙挽著她的胳膊應和:「對!我們犯不著同這種人生氣。」
臨走前,幾人經過了解停雲身邊。
溫宴初並沒有看他,只是隨手將那把傘往他的懷裡一塞。
「謝謝你的傘。」
聲音微不可聞,轉瞬湮沒在了嘈雜的環境當中,但解停雲還是聽到了。
他不敢置信般睜大了眼,再抬起頭的時候,溫宴初的背影已經消失在了門口,只留下了那一片翻飛的裙角,轉瞬跟著一同消散在眼前。
出了茶館後,溫宴初只覺得自己的世界總算消停了一會,她怎會看不出解停雲在故意為難祝唯安,但在今日她最難受的那一陣,為她撐了傘讓她避開烈日的人,也的的確確是他解停雲。
雖不知他究竟何意,但今日總歸沒帶著什麼太大的惡意。
方才見他一瞬間好似千夫所指,不知道為什麼,溫宴初竟然有種感同身受。
上一世的她又何嘗不是如此?在她拒婚之後頭一次出門,每見到一個人就會換來一個冷眼,被人唾棄似乎成了家常便飯,到後來她乾脆就不出門了。
可這一世......竟換作了解停雲替上一世的她承受了這些。
面對方才那般手足無措的解停雲,她終究是無法狠下心來再說些什麼過分的話。
解停雲也算是自食惡果,她如今不想去做那等落井下石之人。
這般想著,溫宴初已經被祝知微拉著來到了一家首飾鋪前。
小姑娘多數喜歡這些,溫宴初從前也喜歡,只是上輩子嫁了人之後,整日裡忙著和解家的人勾心鬥角的,也漸漸對這些都失了興趣,首飾幾乎常年都沒換過,偶爾換一次,還都是解停雲送的。
溫宴初閉了閉眼。
不行,她過往有太多解停雲的生活痕跡,如今竟然動不動就會想到他,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溫宴初神思正游離間,眼前突然出現了一隻手,沿著手腕看去,一支鈴蘭花簪小巧玲瓏,如今正在她眼前。
緊接著,祝唯安那溫潤的嗓音在頭頂響起:「這支簪子很適合你。」
祝知微在一旁聽了忍不住笑,忙不迭幫著自家兄長說話。
「是啊,宴宴,這是我哥剛才親自挑的,你要不要試試?」
溫宴初
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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