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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著他們,啞聲道:「父親忠心耿耿,半生都在輔佐這個支離破碎的朝廷,可得到的只有反覆的打壓,以及越來越形同虛設的權力;長姐所有的青春年華都被深宮囚禁化作虛影,她被逼的歇斯底里像個瘋子一樣的時候,沒有人陪在她身邊。」

「還有你們,一個被貶,一個身為將軍卻連兵權都沒有了,這些,全都是那個狗皇帝做的事!你們竟然還想保護這樣的人?!」

溫宴初惡狠狠地朝他們喊道:「恕我永遠無法苟同!」

她就是恨皇帝!從上輩子溫家覆滅的那一天,她就恨上了!她每一次見到那個人的時候,都恨不得殺了他!現在要讓她聽他們是怎樣商議如何救那個狗皇帝?還不如直接讓她死!

溫宴初轉身就走,卻聽身後傳來溫晏雲的聲音。

「宴宴。」

自從溫宴初長大以後,溫晏雲就很少再這麼叫她,從前小時候她每次受了委屈一個人哭的時候,二哥總能準確無誤地找到她,然後頂著那張笑眯眯地臉,一聲又一聲的「宴宴」來哄她。

那時長姐和三哥都不在,溫晏雲成了她唯一的哥哥,他對溫宴初的愛,集合了長姐與三哥的,像是要彌補她所有錯過的,本該屬於她的愛。

所以這個時候,當溫晏雲這樣叫她的時候,她還是停下了腳步。

見她停下,溫晏雲才開口。

「你心裡只有恨,可你不知道溫家該承擔著怎樣的責任,我與父親為臣,該履行臣子的責任,而守護這個支離破碎的朝廷是溫家對每一任皇帝許下的承諾,你三哥為將,該履行一個將軍的責任,他身上擔的不只有家,他還有國,還有身後守護的黎明百姓,這是他從小到大的信仰,如果國破,那麼家也會亡,這是他守護了許多年的家國山河。」

聽到這,溫宴初依舊不依不饒:「可是三哥的兵權都已經不在手裡了!你們拿什麼去做這些?!」

溫晏丘也跟著站了起來。

「我帶出來的兵,不認虎符,只認將領。」

聽到這溫宴初已經徹底絕望了,他們就是這樣一意孤行,一直以來全都是!他們只想守護他們心裡所謂的信仰!

溫宴初轉身,幾乎是哭著喊出來的:「可我只想要你們活著!」

眼淚如同泄洪一般滾落。

「我只想要溫家所有人,都好好地活著。」

她不想再親眼目睹被斬首示眾的父親與兄長,上輩子行刑前,溫晏雲認出了躲藏在人群里的她,他死前的笑容時常會出現在溫宴初的夢裡。

她不想再看著母親與嫂子為了保護她,在流放的途中為她擋下了所有的折磨與苦難。

她不想再讓解停云為了救她,一路來到她流放的地方,替她擋下致命的那一擊,最終死在她面前。

所有她一直以來恐懼的,都如同洪水猛獸一般,紛紛朝她湧來。

她的手腳開始變得冰涼,頭皮陣陣發麻,渾身都在發抖。

在眾目睽睽之下,溫宴初身子開始向後仰倒——她看見兩位兄長驚慌失措的模樣,紛紛要朝她跑來,但在閉眼之前,她看見了那個讓她無時不刻都能安心的人,最終倒進了他熟悉的懷抱里。

......

「脈象有些紊亂,以後最好不要讓四小姐受到刺激。」

耳邊一直在有人說話。

溫宴初緩緩睜開眼,用力眨了眨,她意識尚且模糊,但眼睛看得一清二楚,溫家所有人除了她的長姐,此刻都在屋裡,見到她醒後紛紛湊上前來。

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她的父母竟然老了這麼多,鬢邊白髮在此刻刺激著她的雙眼。

他們或許已經知道了她為何會暈倒,但他們一句相關的話都沒有說,只是眼中含著淚,笑著摸了摸她的頭。

「回來就好,醒了就好。」

一如幼時他們哄著她,說「我們宴宴真棒」時的語氣與神情。

溫宴初想,興許她從來都沒有真的長大,若不是重生一遭,她可能永遠都不會明白,也不會知道,她的父兄究竟有著什麼樣的抱負。

他們只有守住國,才能守得住自己的家。

溫宴初無法改變他們心中的想法,她能做的,只有讓她的家人免除後顧之憂。

既然他們要先守國,那她就來守這個家。

等到所有人都走了之後,溫宴初叫來了解停雲。

「我要見謝錦,不,是周錦。」

有些事情,謝錦做不了的,但周錦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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