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二人奉聖上之命採選民女,這姑娘雖然矯矯不群,可若是心裡藏著別人,依著聖上的性子,那便有些不美了。
「不!我乃景慶七年秀才,你膽敢動我?!」
霍雲程見兩個小太監捋了捋袖子走過來,毫無玩笑之意,頓時變了臉色,連連後退。
「哼,打!」
秋蓬呷了一口茶水,冷哼一聲:
「秀才而已,你冒犯的是當今聖上,若非咱家心慈,定要給你個這輩子都忘不了的教訓!」
話落,耳光聲絡繹不絕,十分響亮,聽到動靜的左鄰右舍紛紛探頭出來看。
不多時,霍母也憤憤的走了出來,顯然是她的如意算盤落了空。
可剛一出姜家的大門,霍母便不由驚呼一聲,隨後帶著哭腔的撲過去:
「我的兒!你這是怎麼了?是誰幹的?!你可是秀才老爺!報官!報官!我要報官!」
那兩個太監是宮裡掌嘴的好手,二十巴掌下去,霍雲程的臉腫的像是發麵饅頭一樣,話都說不囫圇。
霍雲程死命拉著霍母,霍母急的直掉眼淚,林良玉出來就看到這一幕,她扶著門框,看著不遠處很是自來熟和人吃茶的閨女,想了想,關上了門。
這事兒,十有八九是閨女弄出來的,霍家素來喜歡打秋風,等會兒別是要找上他們家討藥吧?
下一刻,霍母便抬起頭,看向姜家大門,姜家男人行醫,家裡一定有……藥?
霍母看著關上的大門傻了眼,隨後連忙用袖子遮住兒子的臉:
「看什麼看!都走!都走!」
霍母性子潑辣,但也有人不怕她,姜家隔壁的木匠媳婦這會兒磕著瓜子,呸了一口:
「怎麼著,你兒子幹了挨打的事兒,還怕被人瞧?打小就知道從我們三伢兒手裡騙糧食的人尖子,這回知道疼了?」
木匠媳婦說完,也不給霍母說話的機會,「啪」的一聲甩上了門,霍母被氣的後退幾步,差點兒暈過去。
忽然,霍母眼尾掃到了一旁安坐的姜曦,頓時變了臉色:
「好啊!曦丫頭你竟也是個心狠的,你和程兒一道長大,竟也能眼睜睜看著他受苦!」
「令郎,自找的。還有,要是一年裡每月見不了兩次,說不了三句話就算一道長大,那桐花巷裡和我一道長大的人多了去了,我一個個可憐過去,哪裡輪得到令郎?」
姜曦似笑非笑,霍母聽罷,終於沒忍不住直接噴出一口血,整個人暈了過去。
霍雲程原本安靜被母親的袖子罩著逃避,這會兒又暴露人前,整個人都懵了,隨後他看了看暈倒的霍母,又看了看不遠處目光銳利的姜曦以及緊閉的姜家大門,他只得用文人袍的寬袖遮住臉,背起霍母,狼狽逃離。
而等霍雲程離開後,秋蓬放下手中的茶水,看向姜曦,笑眯眯道:
「小姑娘,那霍雲程的事兒了了,不知你方才所言,還做不做數?」
第3章
姜曦用帕子拭了拭嘴角,她夢中也曾見過幾次皇宮,對於御前侍奉的人也有些印象。
而這位,雖當初不過是夢中在那位聖上身邊匆匆一瞥,可如今見到活人,姜曦一時也覺得……十分神奇。
可,如今見這兩位公公焦不離孟,孟不離焦的模樣,她那夢裡沒有另一位的影子,實在有些奇怪。
只不過,夢裡無論是侯府的嬤嬤,還是那位『夫君』都不止一次的叮囑過,這太監都是沒了根的東西,最是喜怒無常,宮裡行走能不與太監打交道,便不打。
這會兒,姜曦那雙澄澈清亮的鳳眼看向秋蓬,秋蓬雖是笑著,可是眼中卻不見笑意,一種不易察覺的威壓如浸了水的棉花般壓過來,一旁奉茶的小太監的腿肚子都忍不住哆嗦了兩下。
「當然作數,公公且放心便是,民女再膽大包天,也不敢拿聖上的事玩笑。」
姜曦這話一出,秋蓬卻並未打住,反而故意帶著些為難的意思:
「果真嗎?小娘子方才怕是早就認出我二人,這才有方才那番言辭吧?」
言下之意,便是姜曦與霍雲程並無分別,就連方才對姜曦略有欣賞的春鴻這會兒也不由得一頓。
姜曦聽了秋蓬的話,只是微微一笑,落落大方道:
「公公說的,對也不對,民女方才所言,句句發自肺腑,那霍雲程還不值得我說謊。
至於兩位公公的身份,民女不敢隱瞞,民女家中世代行醫,民女耳濡目染,略有些眼力。」
「何以為證?」
秋蓬只審視的看著姜曦,這姑娘的性子不錯,可……就怕她是有心人安排來的。
姜曦沉思片刻,倒是大膽打量了二人片刻,隨後這才開口道:
「旁的不好說,只是這位公公眼眶的黑斑怕是近些日子才顯現吧?」
姜曦這話一出,秋蓬看了一眼春鴻,沒有吱聲,春鴻更是不由得撫上眼眶,半晌,這才輕輕點了點頭。
他們這些御前侍奉的人,用這張臉代替聖上見人,自也十分看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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