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女子的繡品,朕還不至於大動干戈,此女女紅不錯,這松蘭之姿,倒是與御園之景有幾分神似。
不過,松蘭高潔,卻繡在汗巾子上實在褻瀆,此番,便不賞不罰吧。」
玉嬪賠著笑,方才還飛揚起舞的紗帶這會兒軟塌塌的落在地上,連染上了塵埃也不知。
「多謝聖上恩典,那丫頭實在不知天高地厚,得您寬宏,是她的榮幸。」
玉嬪說完,給含今使了一個眼色,含今立刻退了出去,叫含朝起來。
隨後,玉嬪蓮步輕移,正要上前依偎在宣帝身旁,宣帝仿佛早有所料一般:
「玉嬪,你先去沐浴。」
玉嬪表情一僵,低頭應了一聲是,只是轉過身後,貝齒幾乎將紅唇咬破。
宣帝沒有理會玉嬪的離開,則是拿著那巾子,微微出神。
御園之景,此前不是沒有人繡過,獻過,畢竟那可是他曾經御筆題詩過的。
只不過,彼時的繡品上,那青松雖翠不瘦,蘭花更是尋常普通,遠不及這麼一小塊巾子上的繡技,方寸之地,青松的勁瘦之姿猶如獨立懸崖峭壁之上,蒼蘭一片,幽靜自開,那才是他當初在凌絕峰上看到的那瑰麗壯闊的一幕!
可是,究竟是怎樣繡工精湛的繡娘,才能在這半掌之處,將那等氣魄展現的如此淋漓盡致?
不過,宣帝並沒有認為是含朝所繡,畢竟能繡出那樣壯闊之景的女子,怎麼也不會是一個連回話都磕磕巴巴,戰戰兢兢的宮女。
「聖上……」
玉嬪怯怯的喚了一聲,她方才沐浴過,整個人身上散發著一陣幽蘭清香,宣帝心中微動,將巾子收入懷中:
「阿玉,你今日好香啊。」
玉嬪嬌笑一聲,玉臂舒展,環住了宣帝的脖頸,呵氣如蘭:
「聖上喜歡就好……啊!」
下一刻,女子便被人打橫抱起,帷幔層層,男女的身影漸漸被錦被淹沒。
翌日,宣帝神清氣爽的離開了,玉嬪仿若無事人一樣的坐在梳妝檯前讓含今梳頭,含朝則跪在一旁。
「含朝,你可知錯?」
「娘娘,奴婢知錯了!昨日奴婢已經問過含嬋,那巾子,是一個臉生的宮女賣給她的,她,她又送給奴婢。」
含朝越說,頭越低:
「奴婢只是一時覺得那繡工實在精湛,這才留下,誰成想,誰成想……」
「這事,不怪你。若非當初那凌絕峰是本宮隨聖上一同前去,又親自盯著人將那松蘭相映移回宮中,只怕一時也想不到。」
玉嬪回想起昨日那匆匆一瞥,忍不住用手撫了撫胸口,面帶苦笑:
「本宮竟不知宮裡何時有了這麼一個人物……」
明明松蘭相映是她和聖上的回憶,可是卻被另一人用這樣的方式展現出來,玉嬪只覺得心驚肉跳。
「好了,你也起來吧,昨天嚇著了吧?本宮這會兒心口還跳呢,若非本宮急中生智,用了新進的蘭華香,待聖上直接拂袖而去,那才是真的里子面子都沒了。」
玉嬪一邊說著,一邊拍了拍含朝的手,含朝一下子眼圈紅了:
「都是奴婢的不是。」
「這樣,含朝你過來……」
玉嬪招了招手,含朝連忙附耳過去,玉嬪低語幾句,含朝立刻重重點頭應下。
自己此番做下如此錯事,幸好娘娘願意給她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
玉嬪看著含朝退下,眼中不由閃過一抹深思,若是含朝能將那宮女找出來,最好不過。
只憑聖上一首題詩,便能復刻出她與聖上親眼見過的美景,這等能體察聖意之人,無疑是她固寵的好手!
可若是找不到那宮女……
玉嬪面上陰沉之色一閃而過,不,此人絕不能為他人所用!
只不過,那樣精湛的繡技,只怕需要好些日子才能出一張繡品了,此事需得徐徐圖之才對。
……
昨日才賺了十兩銀子,華秋今日走路的步子都輕快了起來,這日晌午後,姜曦又笑眯眯的沖她招了招手:
「華秋,你來。」
華秋雖然有些不解,但還是走了過去:
「主子是渴了還是餓了,爐上煮了一壺蕎麥茶,這會兒剛開花,主子嘗嘗?」
雖已有了熱意,但是華秋也沒敢讓姜曦喝涼茶,這蕎麥茶也是涼性的,少少飲些倒也可清熱去火,但多了可就不美了。
「哎呀,我才用過飯半個時辰,哪裡就那麼容易渴了餓了。」
華秋聞言,有些尷尬的看了姜曦一眼,昭太妃以前總是少食多餐,華秋已經習慣了,這會兒換了主子,她還是有些改不過來。
見姜曦沒有責怪之意,華秋這才放鬆下來:
「是奴婢想差了,不知主子有何吩咐?」
「這些,你今日一起賣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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