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昭儀這話可真是聽了讓人覺得酸,千條宮規之中,宮妃的膳食對於果子可並未有所要求呀。」
「誰在說話?」
太后抬眼看去,茯苓雖然雙腿有些發顫,但也很快鎮定下來,她起身衝著太后一禮:
「參見太后娘娘,妾乃貴人姜氏。」
太后雖然有些年歲了,可記性很好,她一下子便認出了茯苓:
「哦,是你啊,你與玥美人同姓姜,你二人可是同出一門?」
「回太后娘娘的話,正是。」
「你們倒是姐妹情深,聽你所言,你對宮規了解頗深了?那以下駁上,該當何罪?」
「鞭笞二十。」
茯苓說罷,拾起衣擺跪了下來:
「請太后娘娘責罰。」
太后不語,而姜曦這會兒只是隱晦的看了一眼茯苓,也開口道:
「回太后娘娘的話,妾自入宮,無論膳食還是旁的,皆不敢有一絲一毫的逾矩。
不怕太后娘娘和諸位姐妹笑話,妾雖貪嘴打點過御膳房,可每一次妾都讓宮中小太監只能取份例之內的菜餚,太后娘娘若是不信,大可召御廚一問。」
姜曦說罷,也跪拜下去,寧妃也不由得眯了眯眼,這姜氏二女實在不凡,這才幾日,竟能將那麼多宮規都背下來!
寧妃轉了轉手指上的綠寶石戒指,一旁的魏昭儀隨即掩唇一笑,開口道:
「玥美人這話說的好生正氣,那不知玥美人承寵兩日,兩日皆留宿乾安殿,這又是什麼規矩?」
太后聞言,也不由冷哼一聲:
「侍寵生嬌,不像話!」
上首的幾位高位妃嬪頻頻出手,底下的一眾新妃不由得瑟瑟發抖,貴妃和寧妃這會兒也都是面色平靜的坐在位置上,一低頭,一打扇,可視線卻始終未曾離開姜曦的身上。
她們此番屢屢出手,這姜氏也該顫顫巍巍,戰戰兢兢了。
可姜曦聽了魏昭儀這話,目光在眾人身上掃了一圈,隨後欲言又止的看向太后。
「怎麼,玥美人還有話要說?哀家並非獨斷之人,你若有禮,哀家可饒你一回。」
太后一時也沒想好要如何處置姜曦,她與宣帝雖為親生,卻也母子生分,如今宣帝對姜曦看重,太后也不好拂了宣帝的面子。
只盼著這玥美人能聰敏些。
「魏昭儀身上的珊瑚手串倒是鮮艷奪目,非比尋常。」
姜曦這話一出,魏昭儀沒忍住,眉眼間泄出了幾分得意:
「這是我晉封之時,聖上特意賞給我的!」
姜曦卻沒有理魏昭儀,轉而看向寧妃和貴妃:
「寧妃娘娘的桃紅碧璽玫瑰扇墜雕工精湛,粉嫩動人,貴妃娘娘發間的點翠挑心正中所點綴之物,若是妾不曾看錯,當是琛南金珠。」
「妾自知僭越在前,還請太后娘娘降罪。」
姜曦說罷,直接以頭觸地,全然不管自己這番話帶來了怎樣的震撼。
想用擺布文貴人的法子來擺布她嗎?要落水,大家一起落水!
都給她下來!
整個養怡宮大殿一時鴉雀無聲,太后久久難言,下一刻,貴妃、寧妃、魏昭儀紛紛跪了下來。
其餘妃嬪見了這一幕,哪裡還能坐得住,紛紛呼啦啦跪了一大片。
貴妃連忙道:
「回太后娘娘,妾這套點翠頭面,還是當初妾初為貴妃時,您賞賜給妾的。」
那琛南金珠雖只有皇后可用,但自己這顆只有米粒大,那姜氏倒是眼利!
寧妃也立刻申辯:
「妾這碧璽扇墜還是三年前聖上賞賜的,妾實不敢僭越,請太后娘娘明察!」
碧璽乃是正二品惠賢淑德四妃以上才能使用的,寧妃雖是妃,可也有一品之差,差之毫厘,謬以千里。
太后這會兒不說話,只看著姜曦俯拜在地的身影,忍不住撫了撫額。
是了,當初這玥美人便是在嬋秀樓時就鬧出好大的陣仗,一連揭穿了兩個秀女的歹毒用心,這會兒,她說出這番話倒也不足為奇。
「行了,你們都起來吧。有道是上位賞,不可辭,僭越與否,哀家和你們心中皆有定論,你們不必再饒費口舌,多此一舉。」
「是。」
眾人低聲應是,隨後這才起身,就連最開始要被責罰的茯苓站起來後,也沒有人多說一個字。
而也是這一刻,所有人這才意識到,當初能被太后點進宮中,半月未曾得寵,得寵便一飛沖天的玥美人,果然非比尋常!
姜曦在眾人眼皮子下面露面的時間屬實不多,是以如今攻訐的地方眾人也難以再尋其他,只得本本分分聽著太后的訓話。
又過了一刻,太后這才提起今年的賞花宴:
「今年御花園中的二喬牡丹已經有了花骨朵,賞花宴也該操持起來,貴妃,此事就交給你了。」
「妾領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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