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珠兩股顫顫,聲音都帶著哭腔,可還是努力道:
「奴婢,奴婢記得,記得有過。奴婢想想,奴婢想想……」
姜曦握住華珠的手,她的手如同一塊涼玉,姜曦卻沒有催促,對於那些看好戲或是譏諷的目光全然不放在眼裡,只柔聲道:
「好,你慢慢想,想到什麼就說什麼。」
「奴婢,奴婢曾在花房中負責養玉壺春,當時,當時有一盆玉壺春便,便是手一碰就花落盡了。
奴婢當時吃了好一頓掛落,但後來,後來才知道,那盆玉壺春被人澆了熱水。」
華珠漸漸鎮定下來,聲音也變得有條理起來:
「那人溜著邊澆了熱水進去,玉壺春的根被燙死了,但起初並不顯,等發現的時候,它才慢慢徹底死去了。」
華珠說到這裡,心臟嘭嘭直跳,而姜曦則看向那株二喬牡丹,向宣帝和太后行了一禮:
「聖上,太后娘娘,妾請查二喬牡丹的根系是否完好。」
「這絕不可能!」
太后直接駁了回去,一旁的貴妃也放鬆了下來,她淡聲道:
「玥美人此言便是有些異想天開了,若是這二喬牡丹本來無事,只是興許今年因你不吉,才謝的早了。
而如今被你一通折騰,反而傷了根本,那麼你才是罪大惡極啊。」
貴妃帶著幾分嘆息的說著,姜曦蹙了蹙眉,正要再度開口,卻見華珠直接跪了下來,她俯身抓起一把二喬牡丹下的泥土送入口中,姜曦不由大驚:
「華珠!你這是做什麼!」
華珠嚼了嚼,又立刻抓了一把其他地方的土壤,這才咧開沾滿泥土的嘴巴:
「主子!這二喬牡丹的土絕對被人澆過滾水!凡是澆過滾水的土比旁的土會少一些腥味,花房裡的人都知道!」
華珠此言一出,姜曦心口微微一松,看著華珠唇上沾滿了泥土的模樣,她將自己的帕子塞到華珠手裡:
「擦擦吧。」
今日一局,有人要她死,有人卻為了她的性命,食土解困局。
「太后娘娘,不知可否請花房宮人前來一試?」
太后聽到這裡,也終於坐直了身子,她立刻擰著眉:
「劉嬤嬤,去花房帶人過來。」
太后深深的看了一眼,劉嬤嬤,劉嬤嬤立刻會意,將幾位能信得過的花匠請了過來。
幾位花匠也紛紛前去嘗泥來斷,只不過他們並不似華珠方才那般實誠,過了片刻,這才稟報導:
「啟稟聖上,太后娘娘,此地確實被滾水燙過,且奴才等取土一層,不見蟲豸,也是斷定之法。」
華珠這時也是一愣,隨後這才不好意思道:
「對,對,也有這個法子,奴婢方才一時情急……」
姜曦溫和的看了一眼華珠,隨後靜靜聽著花匠的回答。
「……如今,此地既被滾水燙過,無論是否傷及二喬牡丹的根系,奴才等以為都應當儘快將二喬牡丹挪至其他地方,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花匠們的回答很小心,可實則卻已經為這二喬牡丹判了死刑,太后一時將冰冷的目光掃視向眾人,眾妃紛紛垂眸,不敢輕舉妄動。
「今日賞花宴出了岔子,哀家便先不留諸位了。」
太后下了逐客令,其餘宗室公主、外臣紛紛告退,有女兒在宮裡的,心中不由戰戰兢兢,走的時候也依依不捨。
梁相夫人卻並未離去,宣帝等人走完了,這才淡淡開口:
「梁夫人,你思女之心朕已知曉,但如今宮中另有他事,梁夫人可先行一步,他日再進宮請安即是。」
梁夫人聞言第一時間沒有開口,反而看向了太后,太后沉默了一下:
「你先回去吧。」
梁夫人這才起身告辭,宣帝發出了一絲微不可聞的輕哼,等外人清場後,太后這才下令:
「挖開它!」
花匠們拿出精雕細琢的手藝,努力不傷及二喬牡丹一絲一毫的根系,但是在摸到根系的第一時間,幾位花匠的表情就嚴肅起來,他們對視一眼,還是回稟道:
「啟稟聖上,太后娘娘,這二喬牡丹……去了。」
太后聽了這話直接怒了,這二喬牡丹乃是她成為太后,垂簾聽政那一面進貢上來的。
此番,她的賞花宴被人做了筏子,太后已經強按怒火,可現在……它竟然死了?
它竟然死了!!!
「是誰這麼大的膽子!查!給哀家查!」
太后一聲令下,監正樓立刻到位,將負責御花園的宮人以及此次負責宴會的宮人都盡數控制起來。
花匠說,為了讓二喬牡丹短時間內不會露出異常,動手之人不會超過三天下手。
而貴妃作為操辦本次宴會的負責之人,這會兒也是指骨微白,一但此事與負責宴會的宮人有關,那她也難辭其咎!
宣帝這時看向還站在花叢中的姜曦,柔聲道:
「玥美人,你先回來吧。既是與你無關,母后素來寬仁,定不會怪罪於你。」
姜曦聞言謝恩,太后看了姜曦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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